悔恨難消。
隔著褲子。
狠狠地擰了自己大腿一下。
腦海中的痛楚,讓心里的難受,緩解了許多。
孔安國抓了一把豆子,放在嘴里咀嚼。
喝了一口水。
豆子與水,一同下肚。
望著沉默的司匡,沉聲說道:“司公,今日除了送東西,我來此地,還有幾件事。”
“何事?”
“寒食之日,孔廟再開。敢問公何時到達魯縣?”
孔安國眨眨眼。
“因為今年來的人比較多,吾孔氏一族需要按照來客身份,提前安排接待規格。司公作為重要人物,我家大人希望提前了解公之動向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司匡拖著長腔,微微一笑,表示理解。
仰頭,回憶著自己的時間安排。
“臨淄距離魯縣的距離,尚算適中。這樣吧,吾二月初動身如何?”
“可!”孔安國點頭,暗中記下這個時間。
“孔兄還有其他事情嗎?”
“有!”
孔安國藏在案幾下的手撓了撓大腿,聲線平穩,聲調不變。
“本該三天后運到此地的糧食,可能需要晚幾天。若是流民所食糧食不夠,公可派人至稷下,暫調粟米。”
司匡思考著賬簿上的剩余數字,追問:“具體晚幾天?”
“應該在六天之后到達。”
孔安國淡淡的回答,并且解釋。
“這批從魯縣出發的運糧隊,在運輸過程中,碰到了山賊。糧食被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哄搶一空了。”
“不過公且放心。公羊學派的段仲師兄今日一早便親自帶隊,領著六十來個公羊學子,殺上門了。”
他瞥了一眼門外,瞅著太陽的高度,估摸著說了一個時間:“預計明日正午,就能到達目的地。明日傍晚,就能把糧食奪回來。”
六十來個公羊之輩……
司匡聽著這個數字,端著酒杯,抿了一口水。
暗地里給這群山賊默哀。
竟然搶到了儒家的頭上……
公羊大儒帶隊,這是打算把這群家伙一鍋端啊。
公羊之輩的戰斗力,相當于這個時代的特種兵吧。
真慘。
抬頭,再問:“除此之外,還有其他的事情嗎?”
“有,關于流民的。”孔安國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。
“醫家讓我轉告,稷下剩余房舍不多了,若是再有流民送至,恐怕難以全部留宿。”
“敢問,何時把已經醒來的流民,送至稷下學里?”
司匡低著頭,沉吟半晌。
“請兄長轉告,稷下學里的第一批房舍預計還有兩天就可以完工。三天后的清晨,吾會派人去稷下,將已經醒來、并無大礙的流民,盡數接來。”
“好!”
司匡目光炯炯,“孔兄,吾等是否需要把流民中的兒童一并接回?”
考慮到兒童已經到了七十多人,占據了七十多個床位,他不由得問了這么一個問題。
孔安國回答得很快,“這個不需要。那些孩童幾個人住一間房舍,不怎么占地方。”
司匡哦了一聲,又道:“他們住的可還習慣?最近學習狀態如何?”
“司公放心吧,吾百家諸生正在悉心教導,爭相傳授。”孔安國笑著拍拍胸脯,保證著,“正好問到這件事了,敢問閣下是否有興趣光臨稷下,查看這群孩童的學習狀態?”
“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。”司匡用手撫摸著下顎,沉吟,“孔兄如何來的?”
“自然是騎馬。”
司匡咧嘴一笑。
經受過二十一世紀形式檢查的熏陶,他深知,突擊檢查才是最有成果的檢查方式。
正好快到飯點了,去稷下蹭一頓飯也不錯。
“擇日不如撞日,小弟可否現在就去參觀?”
“可!”
孔安國一本正色。
起身,做了一個請的手勢。
“請!”
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