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會上,哪怕自己影響力再大,也不敢和劉徹對著干。
為何劉徹在說出事情之前,想先提問?
傻子都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。
這是在估摸朝堂之上的反對聲音。
劉徹瞇著眼睛,凝視這個站出來的人。
這哪里是治河之言?
根本是亂政之語。
這在抨擊自己的做法,是在妨礙大一統!
看來諸子百家還是不死心,企圖卷土重來!
劉徹雖然很憤怒,但既沒有反駁,也沒有贊同。
一言不發,僅僅呲著牙,對舅舅露出一個“友善”的表情。
田蚡低著頭,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,不停的眨眨眼。
只能硬著頭皮上了。
田蚡指著文官末席的那個家伙,佯裝發怒,呵斥。
“一派胡言!”
其聲音朗朗,似乎充滿了道理。
“陛下受命于天,自然代表天意!且陛下繼位以來,功績浩蕩。驅匈奴,絕和親,揚我華夏之威!”
“汝……安敢妖言惑眾?”
田蚡對著門外大喊。
“來人!”
韓安國皺著眉,向劉徹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。
在得到老大首肯的眼神之后,也對門外,用粗獷的聲音大喝。
“禁衛軍何在?”
“嘎吱……”
朱砂色的大門被人推開。
兩名身穿甲胄的禁衛軍沖了進來,他們身上的鎧甲“嘩啦啦!”抖動。
田蚡額頭上掛滿了汗珠。
指著作死的那個家伙,在其恐懼之色中,
命令:“將妖言惑眾之人除去衣冠,押入廷尉,仔細審理!本官倒要看看,究竟是何人指使,企圖亂朝綱、毀陛下聲譽!”
劉徹依舊什么也沒有說。
對著門口的禁衛軍點點頭,示意拉走。
禁衛軍直接把人拖了下去。
“陛下,冤枉!臣冤枉!冤枉啊!”
“陛下!”
“丞相,下官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!”
“丞相!”
那人不斷的掙扎,歇斯底里的吶喊。
然而,沒有人理會。
劉徹端起案幾上的酒樽,“吸溜~”喝了一口其中的清水。
再次環視。
“還有哪位愛卿有好的主意?”
汲黯起身。
捧著一塊白玉制作的笏板,主動站了出來。
沉聲:
“陛下,臣以為,此事不能著急。自古以來,凡黃河決口,皆花費數十載才能治理。《孟子·膝文公上》云‘禹八年于外,三過其門而不入’。賢者猶如此,況陛下乎?”
“如今才三載之秋,未治理成功,在人之常理。”
“雖黃河決口,然下方郡縣、列國皆努力善后。臣以為,此乃上天之考驗。正如孟子所言: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。”
他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黃河決口,此上天對我大漢之考驗。臣以為,只要度過決口之危,那么大漢擊敗匈奴,出兵西域之機變會到來。”
“愛卿所言極是。”劉徹滿意的笑了,拍拍手,點點頭,“我大漢人才眾多,天下定有奇人異士,區區黃河孽龍,不足為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