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匡用手指擦了擦鼻尖,笑著回應,“對。”
“啊啊啊!”
孔黃興奮地手舞足蹈,尖叫著,眼珠子瞪得赤紅。
把令牌丟在案幾上,一把抓住了司匡的手,聲線格外顫抖,
“司公,汝所作大學之道,吾每晚都會誦讀!今日一見,死而無憾矣!”
他仿佛想到了什么。
趕緊松開手,把案幾上的毛筆放在硯臺中蘸了幾下,塞到司匡的手中。
接著,又拔出劍,將儒服刺破,割下來一大塊布條。
布條放于案幾。
孔黃驀然拱手,拜了兩拜,聲音朗朗,“請大父賜孫兒大學之道精髓之詞!孫兒希望掛于房間,日夜觀看。”
“孫兒……”司匡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,臉上血色瞬間褪去,變得蒼白無比,和一張白紙似的,“君此言何意?”
難不成,這人打算對自己發動無法解除的因果律武器?
用不著這么狠吧,不就是沒帶實體禮物嗎。
這與用大炮轟偷瓜賊,有何區別?
孔黃眨了眨可憐巴巴,水汪汪的大眼睛,“啟稟大父,孫兒只想求一幅字而已。”
“字好說,大父二字,吾擔待不起。”司匡苦笑著,握著毛筆,在這塊布條上撰寫下“格物……平天下。”
“謝大父!”
司匡咽了口唾沫,背后發冷,仿佛有一層好寒冰,把自己的后背給冰封住了,“望閣下自重……吾還沒到當大父的年紀……”
“吾之大父,乃武、安國之堂兄,君與二位大父為摯友,這聲大父,受得起。”孔黃笑吟吟的,把案幾上的字收了起來,“請大父先隨孫兒去客堂等候,孫兒立刻與大父匯報。”
“…好…”
司匡拽了拽仲阿于的袖子,又對停好了車,在一旁恭候的袁丁揮了揮手。
三個人跟隨孔黃的腳步,進入了孔府。
而門前負責登記的位置,被其他人取而代之。
……
與此同時,孔府大門對面
一個拿著大掃帚,清掃街道的人停下腳步。
瞥了一眼孔府的長隊,有意無意地走到不遠處一個坐在路邊、穿著粗布麻衣、腳邊擺放著一個麻袋的人身邊,
說道:“立刻向大王稟報:儒家特別邀請人之一已經到達。”
坐在街邊之人沉思一會兒,抬頭,詢問,“要不要打探此人身份?畢竟和大王同等待遇。”
“汝去匯報此人名司匡。至于具體身份,吾這就去城門守卒處詢問,他們那里應該查過傳信!”
“可!”
二人分頭行動之后,在孔府門排的長隊中,逐漸出現了不少流言蜚語。
“那小子是誰?為何會被孔氏優待?吾孔門七十二門徒都沒有這個待遇?”
“吾剛才聽到登記之人喊他大父,也許是孔氏的旁支子弟吧……”
“不可能,吾清晰聽聞,那個人姓司,不姓孔。”
“興許是孔氏女子外嫁之人呢。”
“斷不可能。這人剛才拿出的青銅牌子,可是邀請令。外嫁之人,進門何需邀請?”
“嗯,說的也是。”
“可惡,吾等在此排隊送禮,反倒是讓那個小子搶了風頭……吾不甘心!”一個提著紅色絲綢包裹禮盒的男人惡狠狠地罵了一句。
男人身旁,另外一個人出聲了,提醒,“兄臺慎言,諸位,誰認識那人?趕緊講解一下!”
“那人姓甚名誰?”
“好像是司匡……”
“不會吧?”一人驚呼出聲,察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,他急忙解釋,“吾來自三河之地,前幾日聽聞,有一名叫司匡的數術大家,現身于臨淄,剛才那個,不會就是那個人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