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乃宣揚儒家仁義之機,吾覺得,可以為祭祀增添一絲光彩!”褚大笑吟吟的,撫手,“罷黜百家之后,儒家一直缺少一個宣揚自我的機會。此行若能踩著貪官污吏宣傳,可得百姓民心。”
他一字一頓,鄭重說道:“民心得,儒家安。”
忽然,一聲鼓掌聲傳來,緊接著便是喝彩,“吾贊同!”
所有人齊刷刷地扭頭,視線集中于一點。
“蓼侯,鄙人冉崇圣,隴西人士,祖上乃伯牛、仲弓、子有三兄弟。”
一個穿著綠色絲綢衣服、年齡在四十多歲,容貌蒼老的男人站了起來,拱手作揖,鄭重一拜,聲音清朗,
“鄙人乃隴西商賈,行商時,足跡遍布整個大漢。”
“雖罷黜百家已有五載,然,天下百姓若分十斗,知黃老者,占據其七,其他百家,占二,儒獨占一。”
冉崇圣聲音誠懇,直入人心,“昔日黃老盤踞政壇,大漢官場貪污嚴重,如今儒家取而代之,理應肅清不法之徒,得天下民心。”
“嗯。”孔臧欣慰的點了點頭,“褚公與冉公所言,甚有道理,此仇,乃上天給予之機遇,萬不可錯過。”
“敢問,吾等復仇方式是什么?可否有詳細計劃?”魯地商賈,子貢之后,端木叢眉頭緊蹙,站了起來,朗聲問道。
孔臧看了看孔武,又瞅了瞅孔安國,最后,又把目光投在其他人身上。
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各位可否先表明自己可以提供的支持?”
“然!”孔武笑著,起身拱手,率先說道:“吾可聯系太常署,查閱仲阿于的身份。”
顏異站起來,犀利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邃,
“實不相瞞,吾為都內丞,隸屬大農令,可于長安、東郡,查閱濮陽當地近三十年來的稅收繳納記錄。”
“若仲阿于曾經持有那些土地,那么必然會在蘭臺等地,留有存檔!”
之后,冉崇圣不急不慢地起身,對在場之人拱手,笑瞇瞇的,“諸公,吾并非官吏,無法從政治層面行復仇之事。不過,吾可派人將地買下。待證據確鑿之時,為辱儒之人,增添二次販賣田地之罪!”
“吾與冉公情況相同。”端木叢面色平淡,起身,拱手,“既然冉公欲買地,那吾可雇傭游俠。若證據實在不足,吾可令游俠暗中殺之!”
“諸公,吾名言熾,子游之后,任會稽計吏,通曉土地計算之法。可隨同前往,查閱戶籍、田籍中弄虛作假之數據!”
“哈哈,大家都這么有興致,吾公羊怎能落后?”褚大哈哈大笑,“鄙人不才,可從稷下征調公羊弟子二百,待敵人狗急跳墻時,作正面迎敵、肅清宵小之用!”
孔臧笑著,自我補充,“吾蓼侯國可提供箭矢五百,刀、劍、馬匹若干,供諸位使用!”
“諸公愿放手一搏,吾孔氏不會示弱。”孔安國站起來,面色凝重,“孔氏可出五十名訓練有素善射手,護衛諸公安全!”
不需要提前計劃,僅僅片刻,這群儒生,就拿出來了應對濮陽官吏的方案。
從上頭巡查,到下頭誣陷;從明地里較量,到隱秘中暗殺;從攻擊,到防守,一應俱全。
一句話:濮陽貪官污吏,死定了。
“很好!”孔臧笑著拍拍手,“各方都已拿出足夠的力量,一定要讓不法官吏,見識見識儒家的厲害。殺雞儆猴,妙不可言。”
“諸公,吾有一疑問,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端木叢看了一圈,忽然說道。
“端木公盡管講。”
“此行,何人為主帥?”
他已經把這件事,當做一場戰爭。
一場關乎儒家名聲的戰爭。
聽了這個問題,孔臧低著頭,沉吟半晌。
最后,抬起頭,望著褚大,拖著長腔,淡淡地說道:
“愚認為……理應由公羊學派領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