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對了,信中還提到,那少年似乎在稷下北部大量收納流民,修筑房舍,意圖不明。”
“大小姐擔心三人利用經營多年的勢力,魚死網破,請求老家主拿個主意,是否讓白子修大少爺走走關系,派幾名中尉過去警告一番。”
白仁猛地上前,一把搶過竹簡。
邊打開,邊問,“汝確定與其生活的人中,有一個少年?”
“不會有錯。”
這位白氏的老家主隨著觀看竹簡上的內容,確信了男子的話。
“哈哈,好!”他把竹簡放于袖口,拍手大笑,臉上的胡須,也跟隨著亂顫,“天助我也!”
“老家主?”男子一臉懵。
“立刻派人去臨淄,告知溱洧,想方設法與三人交好,所有可能,把人接回來!”白仁猛地甩了甩袖子,作出最終的決定。
“老家主這是打算……?”
“子修已過不惑之年,至今無后,而溱洧所生之子,乃惸侯家族寶貝疙瘩,斷不可能讓給白氏。”
白仁狡黠笑著,撫摸胡須,解釋:
“至于子衿,這丫頭嫁人之后,待所生孩童加冠,還要二十一、二年。這二十多年間,若吾與子修遭遇意外,先后離世,白氏主脈豈不是要斷絕傳承,把家主之外,讓給旁系?”
“吾可不想在百年之后,祭祀吾的,為旁系后人。”
“溱洧所提之少年,應為溱洧從侄,大兄外孫。雖血脈不如親孫純正,但總歸流淌著白氏主脈的血。”
“若多年后,子修依舊無后,子衿所生依未加冠……白氏傳承,可交于此子之手!”
白仁目光逐漸變得堅定。
在他看來,司匡體內流淌的血,是其大兄的血、是純正白氏嫡系的血。
雖然遭遇了外人的侵擾,但如果論純潔度,絕對比他這個主脈替補的外孫強。
這個穿著深褐色短袖粗麻布衣的男子面色有些驚慌,“家主,這么大的事,需不需要和宗老商量一下?”
“不必!若告知那群老頭子,這少年可危險了,那群瘋子什么都能做出來!”
白仁不傻。
從白義郁郁而終、被踢出宗籍等事上,他明白了很多。
“吾白氏的主脈的傳承,絕不能斷,旁系,始終是旁系!”白仁咧嘴,笑得很歡,哼哼一聲,“此事關重大,汝親自跑一趟吧,一定要把老朽的打算,原原本本地告知大小姐,不得有誤。”
“老家主,公真的決定了嗎?”
“嗯!”白仁點了點頭。
“那吾今日準備一下,明日便出發。”
“汝準備的時候,順便買點祭祀用的東西。”
白仁背著手,感慨。
“寒食將至,吾要去大兄墳前看看。”
“若是可能,這一次……他終于有機會重回宗籍了。”
“諾!”男人拱手,“屬下告退。”
“去吧,去吧,哈哈哈。”
白仁擺擺手,從地上撿起剪刀,順手撿起剛才被自己誤剪的枝條,笑個不停。
他隨手把枝條插進松軟的泥土中,重新投入修剪的快樂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