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丞相,吾左內史屬官不足三百,從哪里弄幾百人?”
田蚡背著手,在原地徘徊著,自言自語,盤計著。
“人手嘛……”
“吾受封武安侯,做太尉的日子里,曾經提拔過不少官吏。有吾之手書,他們會出兵的。”
“另外,北軍受陛下直轄,不能動……”
“這樣吧,從南軍中抽調兩個軍侯,共計四百人,再從吾之屬官那里抽調家仆,與左內史的人,組成一支八百人的衛隊。”
說完,他停下腳步,目光灼灼,望著公孫弘,進行確認。
“南軍如何進入長安?”
“這個好辦。”田蚡撫手而笑,得意揚揚的,顯擺,“韓安國為御史大夫,中尉卿受其掌控,因此,其進而掌管著負責長安守衛的大漢北軍。而他與吾交好,只要讓韓公弄份文書就行了。”
公孫弘踱步,沉聲,“這么大的動靜,是否需要和陛下說一聲?”
“阿嚏!”田蚡面色猙獰得像鬼似的,打了一個噴嚏,鼻涕流了出來。
額頭緊繃,拿出一塊絲綢,擦了擦。
隨手丟掉。
他頂著發紅的鼻子,低聲,“這件小事就不需要驚動陛下了。”
“可如此大規模的調動軍隊,勢必瞞不過陛下。”
“也對。”田蚡揉揉鼻子,謹慎思索,沉吟半晌,用厚重的聲音,道“這樣吧,陛下那里由吾去說,君且安心行動。吾會以發現刺客的名義,上奏陛下。事后,隨便找一個替死鬼就行了。”
“吾明白了。”公孫弘面無表情,拱手,“還有一件事,希望麻煩田公。”
“君但說無妨。”
公孫弘咧嘴笑了,“希望田公寫一份捉拿刺客的文書并且蓋上大印,這樣下官好辦事。”
“怎么,左內史信不過本官?”田蚡笑容逐漸陰冷。
“不是信不過,只為求一個安心。”公孫弘呵呵笑著。
“行吧,吾一會兒派人給汝送過去。”田蚡雙手交叉,放置袖口,客套地笑著,“收到文書,希望左內史拿出一個可以讓鄙人滿意的結果。”
“放心,吾一定把人抓到。”
“不是抓到……”
田蚡說了一半,鼻子癢癢的越來越厲害。
又一聲巨響!
“阿嚏!”
再次打了一個噴嚏,白色的粘稠鼻涕橫流。
他眉頭緊蹙,從衣衫上粗暴地撕下來一塊絲綢,擦了擦,又隨手丟了。
調整了一下狀態。
重新說道:“吾改主意了,不是抓住,而是殺死!”
田蚡用冰冷的眼神,與公孫弘對視,希望把自己的殺意,通過這種方式傳遞過去。
“記住,把他亂刀砍死,不留活口!”
“丞相不打算再見其一面嗎?”
“哈哈哈。”田蚡不怒反笑,搖了搖頭,“一個已經死了一次的人有什么好見的?直接殺了就行了!”
公孫弘點點頭,拱手,“下官明白了,這就去辦。”
“那本官就回府靜待佳音了。”田蚡滿意的拍拍手,給家仆揮了揮手。
帶來的五十個佩刀家仆,他只帶走五個護衛,剩下的四十五人,全由公孫弘調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