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匡笑得越發燦爛。
這個答案,他早就知道了,之所以提問,就是為了讓王始的注意力轉移到這上面。
如今,雖然沒有法不傳六耳的說法,但卻有單脈相傳的說法。
師父教徒弟,不想被餓死,都會留一手。
同樣,對于墨家而言,費勁辛苦制作出來的東西,不想被公輸家全部抄襲,就只能私藏。
這是手工工匠最原始地自保方法。
抓住了這一點。
司匡起身,對王始拱手,聲音清朗,言語慷鏘,“巨子,此事正是吾之來意!鄙人有一計,可令墨家研究之成果,得到完善的保護。雖然無法杜絕仿制,但可以最大程度減少。”
“君所言當真?”王始斜著頭,來了興趣,伸出手,揮了揮,“坐下慢慢說。”
司匡重新坐下。
右手在左袖中的暗口袋里摸了摸。
突然,抓出來一把黃色的豆子,隨意地撒在案幾上。
大大小小的豆子任意滾動,像天空中的群星,散落分布在黑色的影幕下。
司匡指著,沉聲,“巨子請看,此豆可看作天下之工匠。”
王始神色復雜。
撿起掉落在腿邊的一顆豆子,拿到眼前,打量一陣子,又把目光放在棕色案幾上,一言不發。
司匡沒有在意老頭兒的情緒。
隨手抓起面前的酒樽,倒扣在案幾正中央。
繼續陳述:
“眾所周知,所有器具的制作,都離不開工匠。因此,即便制作方法被泄露出去,使用的人,也僅僅是工匠罷了。”
“倘若,吾儕以墨家的名義,把絕大多數工匠聯合起來,使之明白沒有得到發明之人的允許,不可仿制的道理,則墨家發明之物,皆可面世。”
“啪啪啪。”
王始點頭,拍拍手,面無表情。
“想法不不錯,很天真,就是實施的可能性,微乎其微。如果事情真的能這么簡單,吾墨家早就做了。墨家不缺工匠,聯合工匠這件事,輕而易舉。哪怕有人不聽,只需以低價擠壓,其也會被迫妥協。”
“然而……”
忽然,王始話鋒突變,鋒利了許多。
他上下打量司匡,詰問,“墨家的敵人是公輸家。墨家聯合,關公輸家何干?他們該仿制,還是會仿制。”
“若是有相關的法律條文呢?”
司匡目光灼灼,高聲,“只要吾儕先在墨家地影響下,在整個齊魯之地行使禁止仿制之事,再以某個發明之物售出之后的龐大納稅金額,倒逼大農令署聯合廷尉署制定頒布制作《專利法》,絕對可以達到凡仿冒之人、沒收所得,收押入獄之目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