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曾。”張湯搖搖頭。
“哈哈,希望接下來的調查,張公可以注重其性格方面。”
“為何?”
“性格影響行為,亦影響證據!”
司匡眼眸中掠過一絲精光,聲音朗朗,
“雖然張公調查得很詳細,但這些都不足以構成證據。”
“公莫要忘了椒房殿之主背后站著的人。除非有足夠的證據,否則,最后遭殃的,只能是你我二人。”
張湯呢喃,“館陶公主嗎……其的確很麻煩。”
“不止!”
司匡搖搖頭,
“竇太主為皇后之母,應對起來,雖然麻煩,但也不是沒有辦法,真正難辦的是如何處理陛下在其中的身份。”
“陛下能繼承大統,多虧竇太主的傾力支持,可以說,與娶陳皇后不無關系。若輕易我等把椒房殿之主輕易拿下,那陛下在天下人心中,會置于何處?”
“因此,若非掌握足夠的證據,否則,陳皇后不可動!”
張湯低著頭,靜靜地思考,
“閣下以為,如何才算證據充足?”
“人證、物證缺一不可!”
司匡頓了頓,接著道:
“吾儕必須要讓椒房殿中的婢女當做證人,亦要從楚服之女身上得到著線索,接著,便是得到制作巫蠱的證據!”
“依陳皇后的性子,澤恩可能按捺住時間,親自制作一個木偶?依在下愚見,木偶必定出自他人之手!”
“張公若想調查,匡建議先派人封鎖長安大大小小的木工作坊,查明究竟何人定制過木偶。”
張湯略有所悟,點點頭。
他走到一側,將大農署待客廳的窗簾徹底扯下來。
鋪在案幾上,當做書寫用具。
把司匡所講的細節,一字不漏地默寫出來。
俄而,寫完,張湯又抬起頭,
“匡人,陛下同君叮囑之時,可否安排人手?我廷尉署衛隊人數有限,哪怕全部派出,也不可能完全封鎖長安作坊。”
司匡哈哈一笑,
“那就不要封鎖,換一個方式嘛!”
張湯:“???”
“張公妨先派人去長安各大木工作坊木偶,再將得來的木偶與衛夫人宮外之物對比。”
司匡右側嘴角上揚,
“一個養成了習慣的工匠,在無意識的狀態下,制作的物品,模樣相差不會很多。”
張湯駭然,瞪大眼睛,猛地站起來,驚呼,
“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?”
司匡微微笑著,沒有回應。
張湯重新坐下,激動的直拍大腿,“吾待會就安排人去訂購木偶。”
“嗯,張公如果人手不夠,可以去找車騎將軍。陛下允許將軍調動人手,協助廷尉。”
張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,小心翼翼的詢問,
“陛下在這件事上,是何意見?或者,想看到一個怎樣的結果?”
“匡聞之,君曾經為酷吏寧成掾,一身本領,習于寧成,而寧成與郅都交好。昔日,郅都審廢太子劉榮,致劉榮身死,終生無緣再臨太子之位。”
“因此,陛下都要求君出馬了。”
司匡莞爾一笑,反問,
“意思這不已經很明顯了嗎?”
張湯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,
“吾明白了。此案,本官一定讓陛下心滿意足!”
和司匡這么一聊,張湯悟到了許多,也明白了應該如何應對件案子了。
接下來的行動,必須既要把幕后主使拿下,又要顧及陛下顏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