館陶公主謀劃之時,另一邊……
在蘇建的帶領下,司匡與馮駒,以及十來個穿著黑甲的北軍士卒踏入了墨家在長安的駐地。
說明來意之后,墨家弟子立刻把司匡單獨請到了書房,其他人則邀請至客堂,好吃好喝的招待。
…
半個時辰后,
一個穿著黑色粗布衣衫、腰間佩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。
先在書房內環視一圈,目光最后停留在司匡身上。
臉上肌肉一顫,哈哈大笑,大大咧咧粗獷的聲音從嗓子里發出來。
“匡人,久仰!今日得以相見,吾無憾矣!”
司匡詫異地盯著來人,疑惑不解。
有點年輕啊。
齊墨巨子王始都是老頭兒了,怎么秦墨領袖這么年輕?
“叫我司匡就好,閣下是腹忠巨子?”
“腹兄有事去代地了,鄙人韓孺,替墨家迎接匡人到來。”中年男人豁然回應道。
“原來是韓大俠!”
司匡聽到這人的自我介紹,豁然開朗。
怪不得。
原來是韓說他爹啊。
就說嘛。
“匡人請坐下商量。”
在韓孺邀請下,司匡重新跪坐,面色不變,冷靜依舊,
“韓大俠,實不相瞞,本官懷疑墨家弟子與賊人串通,行不法之事。今日來此,不為別的,只為了要一個人。請墨家交出一月之前,教葛三木偶制作之法者。”
韓孺抿嘴一笑,淡淡的道:
“匡人原來是來我這里抓人的呀。聽這話,應該是秦墨之匠人了。敢問,那人所犯何罪?”
“助人施邪術,危害未央宮!”
“抓人是匡人的意思,還是陛下的意思?”
“本官當然奉旨辦事。”
“哦,原來是陛下的命令啊。”
韓孺吧唧一下嘴,接連道:
“皇命不可違,更何況吾這罪人之后。抓人之意,我墨家必定遵從。只是……”
“上來就要人……不合適吧?雖然是陛下之命,但既然處在墨家,就要按照墨家的規矩來辦。”
韓孺眸中掠過一絲精光,臉上多了一分笑意。
司匡聳聳肩,與之相視一笑,
“墨家的規矩……要比試嗎?韓大俠打算比什么?搏殺之術?數術?亦是機關之術。鄙人希望快點,還急著回去交差呢。”
“哈哈,早就聽腹兄言明,匡人才通天地。吾可沒有那么傻,比君擅長之法。”
韓孺得意揚揚的挺直身子,兩只手按在案幾上,
“匡人今日來此,動武只會傷了和氣……這樣吧,今日吾與君論一論這天下大俠。只要鄙人暢快了,人隨便帶走,我攔都不攔!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啪啪拍手。
俄而,兩個著墨服的墨家弟子送進來兩壇酒、幾碟小菜,分別放在司匡與韓孺面前案幾上。
酒壇的蓋子早就被人打開了,里面還泡著幾顆發綠尚未熟透的青梅。
“炎炎夏日,青梅最能解暑啦!匡人,吾儕邊喝邊聊。”
“這……”
司匡額頭冒出一層汗珠,嘴角抽搐,還沒喝青梅酒,手就抖得厲害了。
這場面……怎么有點青梅煮酒論大俠的趨勢。
“韓大俠恕罪,匡并不知天下大俠之名。”
“休得過謙。”
“唉……”司匡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匡發跡之前,躬耕于鄉野,后蒙圣人恩庇,得侍于朝,天下大俠,實在未知。”
韓孺可不吃這一套,喝了口青梅酒,在滲入骨子的酸度中,打個哆嗦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