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,草原涼風颯颯,天空皎潔的明月籠罩著這片綠油油的薩滿籠罩之地。
在幾聲“嘶嘶”馬叫聲中,幾個穿著羊毛呢子衣的匈奴騎兵沖進來了單于所在之地的大營。
燃火,升帳。
位于匈奴軍隊層層包圍之間的白色羊皮縫成的大營里坐滿了人。
伊稚斜王、左大將、左右大都尉、左右大當戶、左右大沮渠……右谷蠡王、右大將……
凡是在匈奴中有資格統領萬騎的王、將皆至于此。
左賢王于單披星戴月,在幾個親衛的簇擁下,掀開了大帳的搭簾,眾目睽睽之下走了進來。
對著最上方的攣鞮軍臣點點頭,走到最靠近單于寶座的位置,一屁股坐在地上,盤著腿,低著頭,表情黯淡,一言不發。
“咳咳……”軍臣單于用拳頭抵著嘴咳嗽兩聲,把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,聲音沙啞,“人都齊了,下面開始吧!”
“本單于召集大家伙的原因,想必各位已經知道了吧?”
其凌厲的目光打量著下方的眾多部族統率,挺著鼻子,皺著眼角,語氣中流露著火山噴發一般的憤怒:
“半個多月前,漢朝人的軍隊竟然敢發動軍隊攻我偉大的薩滿后裔!這是三十多年來,未曾發生過的事情!”
“其西破龍城,侵擾眾多先賢之安寧;東入左賢王部,綁架我部貴種、俘虜我部子民一萬多人,牲畜數萬頭!”
軍臣單于微微一頓,聲調提到最高,吼了出來:
“如此損失,三十年來,未之有也!”
“漢人膽識,六十年來,未之有也!”
軍臣單于一邊說著,一邊率先轉身,盯著自己的寄托厚望的兒子,聲音像從冰窟窿中透出來似的,冷聲詰問:
“于單!汝說說,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?汝有部眾五萬多人,怎么出現這種情況?”
“父單于,兒臣得到消息,烏桓暗中為漢人提供馬匹。為以絕后患,兒臣攜數萬騎入烏桓查明狀況。”
軍臣單于面無表情,右手手指接二連三敲打著胡床上的扶手處,
“結果呢?”
“兒臣斬獲烏桓軍民六千余人,得牲畜兩萬余,殺其部落繼承人,以示懲戒。”
“殺獲六千人……丟失數萬人。于單,汝覺得此戰如何?”
“兒臣有罪。”于單匆忙單膝跪地,低頭抱拳,“請父單于給兒子機會,回去之后,兒子必攜萬騎,攻上谷,討還公道!”
軍臣單于沒有理會于單的行為,任由其跪著。
扭頭,看著弟弟。
“伊稚斜,汝率兵攻烏孫,是何戰果?”
“兄單于,小弟斬獲烏孫四千余人,順道斬殺羌人三千五百余人,掠婦女八百多,牲畜四萬余。”
伊稚斜面龐剛毅,抱拳,
“烏孫國王已經答應每年加大上貢數量,眾多羌人部落也有依附我匈奴之意。”
“啪啪啪……”
軍臣單于笑了,滿意的拍拍手,
“很好!汝算是沒讓本單于失望!雖然沒有注意到攻入龍城的漢人軍隊,但戰果,值得嘉獎。”
軍臣單于的視線繼續移動,最后停留在其他人身上。
“說說爾等戰果!”
右谷蠡王:“單于,我部遭遇漢李廣部,全殲,李廣已生擒之,正在押來單于庭的路上。”
右大將:“我部斬殺公孫敖部五千多人!”
“不愧是本單于之心腹,爾等做的很好!”
屬下戰功卓越,軍臣單于卻依舊耷拉著臉,高興不起來。
“雖我軍總的來看,勝之,但漢人竟然一改常態,主動進攻,著實可怕。本單于決定,集中軍隊,給漢人一個慘痛的教訓!”
軍臣單于惡狠狠的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