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匡抬筆,寫下“不能讓孔武碰酒”七個字后,抬頭朗聲:
“還有誰有好的提議……”
……
……
諸子百家談判團召開應對會議的同時,匈奴人也沒有閑著。
伊稚斜為了單于位置老謀深算數十年,自然不可能進行沒有準備的談判。
館驛
左谷蠡王專屬住處,匈奴精銳圍成了一圈。
周圍雖然時不時會來幾個喧囂吵鬧、企圖開開眼、瞧瞧匈奴人模樣的長安百姓,但里面談話的絕內容,具有高度保密性。
屋內,
伊稚斜捧著一塊白色的羊皮,盤膝坐在榻上,面前黑色案幾上的黑色大釜中,還有一只被啃了一半的蒸羊腿。
鷹隼般鋒利的目光打量坐在地上的須卜羅哥,什么也沒有說,放下羊皮紙,抱著羊腿,猛地啃了幾口。
品味嘴里被鹽水浸透的肉,又猛地喝了幾口蜀郡美酒。
大夏天,一杯涼酒入肚,冰涼感從骨頭的縫隙里穿過,骨頭都酥了!
伊稚斜吃了一會兒,頭也不抬,忽然道:
“須卜羅哥,打聽到漢人的談判團成員了嗎?”
“大王恕罪,長安百姓只知我薩滿后裔與其國有談判,并不知曉大漢大漢何人負責。”
“呵,跟老子玩陰的?真以為我匈奴消息閉塞嗎?”
伊稚斜沒有失落,而是癲狂笑了,抱著羊腿的手依舊沒有松開,
“幸好進入大漢之前,單于給了我一份名單。須卜羅哥,汝把羊皮紙拿好。”
“遵命。”
須卜羅哥小步上前,用雙手把剛才伊稚斜閱讀的羊皮捧起來。
俄而,耳畔縈繞著上司絮絮叨叨的話。
“漢人不會真的以為我匈奴人傻吧?他們懂得派細作入草原,我薩滿后裔又何嘗不會?”
“當年冒頓單于在白登山把漢朝皇帝圍起來的時候,除了漢人皇帝派人求和外,不少漢人大臣也曾經寫信給偉大的冒頓單于,以示友好,甚至還有幾個表達了愿意歸順的心思。”
“因此,冒頓單于考慮進攻不會得到好的結果后,便暗中聯系了幾個愿意歸順的家伙,令其成為我族在大漢的內應后,才放了漢人皇帝。”
“汝可知為何我朝每次劫掠,都可以用最少的損失,得最多的成果嗎?”伊稚斜笑吟吟地問道。
“難道是……”
須卜羅哥一想到上谷的事情,頓時倒吸一口涼氣,手中的羊皮紙,似乎有千斤之重。
如果真如老大所言……那這份名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若被漢人得到,從冒頓單于開始,經營了七十多年的細作系統,會被一鍋端了。
“正如你所想!”
伊稚斜冷笑,嘴里的羊腿肉更香了,
“何人會知,漢人高層中,不乏我匈奴的內應?上到侯爵,下到販夫走卒,皆存我匈奴細作!”
“細作這個活,只有零次和無數次,倘若有第一次通風報信,那就不愁第二次通風報信!這也是歷任單于得以掌控漢人家族,使之作為策應的手段!”
“不配合,那就把名單送到漢人皇帝手里!姓劉的殺起人來,可比我們狠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