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韓孺!”
趙禹送來抓著士卒的雙手,怒瞪,咬牙切齒,聲音一個又一個,從牙縫里擠出來,
“爾墨家究竟何意?”
“廷尉右監,此乃誤會!”韓孺趕緊作揖拜道:“吾從未得到有人將對廷尉正出手的消息。”
“似為游俠!”
趙禹不再看韓孺,而是解開腰間佩劍,握在手中,目光從客堂之內,望著客堂之外。
“看來是我廷尉忍讓太久了啊,世人皆忘廷尉之獠牙了。”
“請趙公給予我三天的時間!我墨家一定調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為!其能一己之力沖破廷尉衛隊,傷到張公者,絕對不是碌碌無名之輩,實力不亞于鄙人,且應更勝一籌。”
“趙禹,爾等不妨先去甘泉宮看看張湯的傷勢。”坐在首位上的劉安面色悲痛,“廷尉正之公務,不能拖延呀!”
“大王說的在理!”趙禹再拜,對韓安國說道:“請丞相下令,調動中尉甲士,捉拿惡徒!”
“嗯!”
韓安國轉轉脖子,神色冰冷,面前案幾上的撒了鹽和蔥一起拌了的豆腐,吃起來都索然無味。
“北軍實際征調權限由車騎將軍管轄,吾只能調動部分。不過……”
其拖著長腔,微微一頓,目光偏移,
“虓虎!吾記得陛下將中壘大營甲士的指揮之權,交給你了吧?”
司匡出列,拱手,
“中壘七百甲士,悉聽尊命!”
中壘?
首位上的劉安皺著眉,挑了挑,有種不太好的預感。
劉徹怎么把這么關鍵的位置給人了?
這可是扼住戚里與長安北部的關鍵位置。
掌控此地,相當于把控了北軍進駐長安的交通要道啊。
未等淮南王反應過來,韓安國當場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:
“稷下侯,請君率領甲士從洛城門出,一路北上,尋覓惡徒。”
“廷尉右監,請君率領廷尉衛隊,盡快控制廷尉正不在后,廷尉各署之局面。”
“至于本官,則會與李息將軍掌控長安周圍之局勢!”
“望諸君認真行動,務必查出幕后黑手,九卿被游俠刺殺……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。”
韓安國一邊說,一邊冷冷的瞪了一眼韓孺,
“天子座下,九卿之下遇刺,下一個,可否是九卿,又是否會是本官這個三公?”
“韓公息怒,這件事,我墨家會給諸位一個交代。”
韓孺苦笑作揖。
怎么在這個節骨眼上,又人去得罪廷尉署?
誰不知道,大漢九卿,看似各自執政、各管一方,實際上,藕斷絲連!
張歐年齡已高,張湯早就被預定為下一個廷尉卿了。
如今準廷尉卿被人刺殺,還是墨家的人……
韓孺想想都害怕,背后一身冷汗。
“諸君,鄙人先走一步,這件事,墨家很憤怒、痛心!今日會立刻進行糾察!”
司匡看著離開客堂的背影,眼睛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看著座上貓哭耗子的劉安。
刺客的來源,貌似已經猜到了。
張湯最近的時間都用在了調查巫蠱罪名上。
誰想讓他死?
莫過于劉嫖的人。
低頭拱手,
“大王,刺客猖獗,匡不才,愿意分兵三百,駐守在戚里內外,守護我漢室宗親!”
劉安:“……”
“不用了,本王帶著衛隊……”
“多一個人,多一份力量,大王安心便是!”
司匡說完,不給劉安反對的機會,作揖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