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啟動了只有峰主才知曉的秘密陣法,整座宛清殿,另成一界,就是將整座大殿都掀了,也不會有任何人發現這里的異常。”
“當然,”他微微一笑,“其實被發現也沒什么,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,沒有人會因為你,忤逆我。”
“也不對,”他漫不經心地斜睨一眼,故作遺憾道“若是蘇煦那孩子在,大概會為了你,違逆我吧。”
“嘖嘖嘖,可惜好人不長命,他死了,他死了哈哈哈”他笑起來,先是低低的,旋即放聲大笑,慘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異樣的紅暈,將久病臥床的死氣壓下。
安染心中一痛,又奇怪他的態度,不僅沒有半點傷感,似乎還很愉悅,她正懷疑自己聽錯了,便見扶玉面容扭曲,幾乎從牙縫里擠出“蘇家人,都該死”
她愣住,扶玉恨蘇家人
這怎么可能
腦中思緒凌亂,不等她理清,扶玉五指虛虛一握,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向他飛去。
眼看就要到他手中,她的身上忽然蕩開紅芒,抵擋住吸力,紅芒出現的時間極短,只有眨眼的片刻功夫,就隨著腕間手鏈的碎裂而消失。
不過,這短短一瞬為她贏得了一點時間,她飛快祭出一面盾牌類法器擋在身前,接著飛速后退,祭出一件又一件防御法器。
扶玉眼中閃著悲憫,“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的螻蟻,這些破銅爛鐵,怎么可能擋住我。”
他抬手隨意一揮,一道掌印飛出,摧枯拉朽般毀去重重防御,直到最后一件,掌印的能量才堪堪耗盡。
饒是如此,最后的余波還是落在了安染身上,她猶如一塊破布一般,被狠狠拍在墻壁上。
顧不得疼,她趕緊起身,又一股腦兒祭出好幾件防御法器,有像手鏈一樣被動觸發的,也有主動激活的,飾品、盾類、鐘形不一而足。
扶玉并未繼續攻擊,他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的狼狽,就像貓兒逗老鼠一般。
安染擦掉嘴角的血跡站起來,抬起下巴,臉上閃過一抹決絕“我安染作為梁國公主,一身驕傲,就是死,也絕不給人做爐鼎。”
谷“爐鼎”扶玉挑眉,“原來你是這樣以為的啊。”
他嗤笑一聲,眼中是濃濃的不屑“凡俗之人,果然見識短淺。那些天賦不好,修為上不去的人才需要爐鼎,像我們這樣的天才,靠爐鼎丹藥增加修為,是恥辱。”
安染長睫輕顫,抬眸瞥了眼他,似乎在思考他這話的真假。
扶玉上前兩步,將案上歪倒的琉璃花樽扶正,又隨手扯下一瓣花,悠悠嘆道“朱顏辭鏡花辭樹,對于我們這些老家伙而言,壽命才是頂頂重要的東西。”
“你要奪舍我”安染幾乎脫口而出,話一出口,她很快反應過來,“不對,大陸封禁將解,以你的狀況,五十幾年還是拖得起的,這個奪舍,沒必要。”
還有一點,如果扶玉的目標是奪舍,自己的身體會成為他的身體,他就一定會要求自己打好基礎,而不是一直催著自己修煉進階。
既然不是想要自己的修為,那么催自己修煉的意義在哪
安染皺著眉,死死盯著對面好整以暇的扶玉,腦中驀地閃過他剛才的話,最看重壽命,“你想要的,是我的壽命”
話出口,她自己都驚訝了,延長壽命可以用坤元增壽丹,算著時間表妹他們也快回來了。
這次有金丹期進入九黎淵,想來采摘的眠草比之前多得多,扶玉作為太清峰掌座,必是第一批分配到的人。
就是沒有眠草,五十幾年,其他延年益壽的丹藥靈果也是可以撐過的,緣何非要自己的性命
她覺得荒謬,但扶玉神情告訴她,這個猜測是正確的,他想要的,正是她的壽元。
不在乎她的根基,一直催她進階,因為修為增加,壽元也會增加。
可是,修道不是神話傳說,壽元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,怎么奪
“既然你的疑惑解開了,那便開始吧。”
扶玉清咳兩下,斂了神色,抬手間一柄長劍飛出,安染祭出的那些防御法器,在這一劍前顯得那般無力,沒有起到絲毫阻擋作用,便如玻璃般粉碎。
長劍停在了她的眼前,緊接著周身出現一種粘稠感,輕微的挪動都十分困難,更可怕的是,體內靈力也如冰泉阻塞。
是領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