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許月卿,也生憐憫之意,她這個樣子怕是不知道藥爐鼎乃是殘夜閣炮制的。
在場幾人對殘夜閣的了解頗深,幾乎是她一出口,他們便明白了她的意思,當若水真君默認后,幾人的目光頓時微妙起來。
面對這樣的目光,許月卿有些慌亂,不自覺開口:“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”
云梨幾人還未想清楚要不要告訴她真相,專心聽完故事的朵朵眨了眨眼睛,開始了自己的一連串發問。
“明明是她不對,殺了自己的母親,為什么要恨其他人藥爐鼎是不好的東西,殘夜閣強迫她母親成為藥爐鼎,還滅了三河城,她怎么能去殘夜閣做殺手呢”
說著,她仰頭望著若水真君,一副笨學生求答疑的模樣:“真君,我還是沒明白,她為什么要對殘夜閣忠心耿耿。”
“你說什么”許月卿猛地一震,朝朵朵撲過去。
朵朵反應很是迅速,刷地避開,躲到云梨身后,云梨則下意識抬手,一層靈力結界攔在許月卿身前。
許月卿雙手拍在結界上,臉色慘白如紙,猩紅地雙目在云梨幾人身上來回移動,凄聲質問:“她什么意思她什么意思”
云梨抿了抿唇,道:“知道醉夢樓嗎,每一年殘夜閣都會往各大城坊的醉夢樓送去藥爐鼎。”
許月卿腦中轟得一聲,一片空白,耳際也是一陣嗡鳴,什么也看不見、什么也聽不見。
她貼著結界滑坐在地,喃喃道:“不可能不可能啊”
一瞬間,許月卿只覺又回到了那一日,素來冷漠優雅的母親高座上首,眼底閃動著殘忍的光,一字一句猶如利箭,萬箭穿心。
絲絲縷縷的寒氣透過地板、穿透衣物,滲入體內,凍得她直哆嗦。
這一生,所求不過母親的疼愛,每個人都能得到的東西,為什么對她就這么難呢
她討好名義上的母親,只得到她的冷漠報復,為給親母報仇,她不惜加入殘夜閣,到頭來,她這一生的悲劇都是殘夜閣造成的
“哈哈哈”
許月卿仰頭大笑,聲音凄厲,字字泣血:“這一生,就是個笑話”
話音一落,她直直倒下,嘴角滲出一抹殷紅,咬舌自盡了。
感受著地上漸漸變涼的尸體,云梨輕嘆口氣,道:“埋了吧。”
幾天后,青嶼山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。
看著面前失魂落魄的紀若塵,云梨詫異不已,“你怎么來了”
“全滄瀾都在追殺我,我能去哪里。”紀若塵怨念深重,他一個醉心醫術,不問世事、人都沒殺過的靈醫,竟然遭到整個滄瀾大陸的追殺。
“呃,”云梨摸了摸鼻尖,事關東陸,他們也是時刻關注著大陸局勢,紀若塵的事情早就聽說了。
他淪落到今天的地步,她承認,他們得負部分責任,不過,“你怎么知道
我們在青嶼山”
“師姐告訴我的。”
“徐令慧”云梨驚愕,這么多人都知道他們在青嶼山,看來安全防護得加強。
紀若塵因他們成為滄瀾追殺的對象,云梨自然要讓他留下,指著青嶼各個山峰:“除了我們幾人的祁梁峰,真君師徒的青舒峰,其他峰頭隨你挑,定下來就把絕靈陣解了。”
紀若塵大開眼界,從未見過哪門哪派的主要防護大陣是絕靈陣的。
作為一個沒什么戰力的靈醫,自然是安全最重要,他毫不猶豫選擇了祁梁峰隔壁的山峰,并給之命名望慧峰。
云梨無語,這名兒取的,司馬昭之心,路人皆知啊。
想著他們走得匆忙,梁國那邊并未告知家人,還有空間傳送陣,還差個收尾。
云梨還得趕回去,當然,這一次安染穆妍也隨行,朵朵將她們送回去后,又回到青嶼山,以防這邊有事情,可以及時通知。
送走朵朵,三人隱身,準備去見惠嘉帝與文皇后,“舅舅年事已高,幾年前就將部分事務交給太子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