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很明顯,樓上有人撐窗戶時沒拿穩,把叉竿掉了下來。
青年生的五大三粗,面如黑炭,一雙濃眉下,單眼皮煞氣犀利,一看就不是好惹的。
當下,附近行人紛紛望過去,流露出看好戲的神情,還有人調侃,“這位少爺先不要生氣,指不定是月老給你牽
紅線的方式特殊呢。”
人群哄堂大笑,黑炭青年怒氣更甚,久等不到樓上人露面,一揮手,叫了兩家仆上去逮人。
此時,樓上一間客房內,男子青衣玉帶,雪佩金冠,玉白俊秀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:“你說什么”
窗戶前,身著石青衣衫的小廝垂手而立,聲線帶著幾分顫抖,再次回道:“我看見汐玥公主了。”
“不可能,她七月初七就死了”趙旭不信,大步行至窗前,一把推開窗戶。
等著看好戲的人群,見出來的是位錦衣華服的公子,興趣頓時大減,瞧瞧對方那通身的氣派,哪里是黑炭青年能比的。
果然,看見對方,黑炭青年氣勢頓時萎靡了一大截,只是大庭廣眾之下不好直接走人,沒什么底氣道:“砸到人不知道道歉嗎”
趙旭不理,目光如炬,在人群中搜尋,很快看到斜對面的客棧臺階上,少女一襲淺黃衣衫,微歪著頭好奇地看看他,又看看街上的黑炭青年,而后側身與身邊藍白勁裝的少年說著什么,她嘴角彎起,漾開
明媚的笑意。
少年瞪了她一眼,無奈地搖搖頭,拉著她轉身進入客棧。
趙旭心中掀起萬丈狂瀾,真的是汐玥公主
難道猜錯了,她的生日不是七月初七
十八年前,宮中有孕的只有三人,年初姑姑趙貴妃生靜安公主,七月初七皇后難產誕下死嬰,年末浣衣局宮女誕下五皇子,封為芳貴人。
自家姑姑且不必說,不是皇后所出的死嬰,難不成當年芳貴人生的是女兒,被皇上換了
趙旭陷入深思,轉身回了內室坐下,他的小廝逐漸壓下心中驚惶,走到窗前,道:“剛才是我失手砸了這位公子,對不住。”
說完,飛快地關上窗,與趙旭商議去了。
街上的黑炭青年氣悶了半天,灰溜溜走了,沒有熱鬧看,人群也慢慢散了。
“公子,會不會是我們搞錯年齡了,她或許才十七歲、十六歲,王喜那個閹賊最是狡猾,他或許是騙我們的。”
趙旭搖搖頭:“那幾年后宮嬪妃懷孕情況,大哥都摸了個遍,最合適的,就是皇后的死嬰。采珠的猜測也對得上,更重要的,王喜死在七夕的清晨。”
沉吟片刻,趙旭吩咐:“去,把消息傳給國師府,另外,找幾個機靈的,跟著她。”
“是。”
火紅的楓葉鎮有種驚心動魄的美,汐玥當即決定,就在此處住下來,待膩了再做打算。
翌日一早,二人就去牙行準備賃間院子,跟著牙人看房期間,汐玥漸覺不對,拉了拉陸斐的袖子,小聲道:“我覺得不太對勁,有惡意的目光盯著我們。”
她指了指殷勤開門的牙人,壓低聲音:“我們不會遇到了黑吃黑吧”
“不是她。”陸斐神情淡然,“我們出客棧時,就有這些尾巴了。”
汐玥眨了眨眼睛:“要抓住問一問嗎”
“自然,一會兒你”
牙人開了門,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去:“這院子小是小了點,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,又勝在清靜”
汐玥幾步邁進東屋,引著牙人講解,陸斐則不動聲色退出,從院子側面翻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