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晶粒格外森寒,它一出現,衛臨就有種被厲鬼盯上的感覺,很快他就明白過來,那是塔納氏老魔物的精神印記。
這枚玉佩,就是苑緋沒來得及使用的保命手段。
白衣青年給的褒獎是,幫他處理掉老魔物的精神印記,也就是說,從此刻起,這件魔祖境的護身寶物他可以用了,不用擔心被老魔物感應到。
衛臨自然而然地起身,向白衣青年行了一禮,“多謝前輩。”
白衣青年點點頭,排成一列的九朵瓊花暗器、輕絲羅帕、玉佩逐一飛回納戒內,他淡聲提醒“塔納氏的絕學暗影飛花,用的時候小心些。”
衛臨再次道謝,將納戒收回仙府,拿著門派玉牌走出了登記大廳。
一出門他立刻隱身,外面并沒有任何人等著他,他微微松了口氣,閃至街角隱秘處,布下一座小禁制,準備重新偽裝。
幻出水鏡的那一刻,他愣住了。
注冊門派需以仙民證登記,原本他是打算過完程序,在最后登記時才拿出仙民證,變回本來面目。
這樣即便執事人員想給宋家等勢力通風報信,也沒有拖延的借口,完事后他可以盡快離開登記處。
但是,現在鏡子里的容顏仍是他之前易容的模樣,登記的時候他并沒有變回本來模樣
衛臨努力回想,忽而意識到,從頭到尾執事人員就沒有向他要過仙民證,也沒有問他要注冊的門派名字
不對勁,剛才肯定發生了什么
他這樣想著,腦海里卻是一團迷霧,并沒有回現剛才的事情,這顯然不對勁,但潛意識卻告訴他,沒什么異常。
頃刻間,衛臨仿佛又回到滄瀾被天道扭曲意識的日子,那是無所不在、無所不能的神祇,能讓一切不合理變得合理
不不對,沒有神祇
就像滄瀾天道,其實不過是大羅金仙的仙君而已,只是暫時比自己修為高的強者。
衛臨努力從那種恐懼里掙脫出來,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冷汗,整個人猶如水里撈出來一般,衣衫發絲全部濕透。
他深吸口氣,毫不猶豫收起禁制,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京海城,沿途沒有受到任何阻礙。
直到離開京海城萬里之遠,緊繃的心弦才稍稍放松,他開始細細回想注冊門派的全過程,從進門開始,一個細節一個細節的回想。
踏入大廳內,首先映入眼簾的,是光可鑒人的空冥石地板,然后自己環顧了一圈,一是觀察環境,二是尋找執事員。
那時,兩位執事員都在看自己,執事人員看見客人上門,看過去很正常。
衛臨即刻中止,甩甩腦袋,竭力將正常的概念從意識深處甩出去。
他緩了下,再次從頭回想,空冥石地板,兩位執事人員,白衣的那位坐著,對上自己的視線,他指了指桌子對面的椅子,示意自己落座,他臉上的神情很淡,眼睛里,眼睛里
衛臨陡然一驚,忽而意識到他根本不知道白衣青年究竟長什么模樣,青年這個概念是他下意識的認為。
這種情況他經歷過,樂清界典禮上,頒獎的鳳君也是這種情況,看過去時,視野里一片蒼茫,閉上眼睛,又似印刻在靈魂深處,無法忘記,亦描述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