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持額頭冷汗涔涔,龐大的威壓之下,險些維持不住跪地的動作,他咬緊牙關,竭力穩住身形,再次重復“十萬年刑罰期已到,請玥殿解除我族傳承屏蔽。”
少昊玥笑了,笑得很冷很冷,十萬年刑罰期早在五百年前就到了,陸持不去找師尊解除屏蔽,卻在這個時間點,巴巴趕來朱雀城,甚至等不及她回自己的府邸,就來求見。
背后沒有人攛掇,她把名字倒過來寫。
無論陸持知不知情,幕后之人擺明了就是用他來試探,試探她是不是真的相信言蹊是花花轉世。
她瞥了眼連瀟,又朝少昊瑾的方向偏了偏頭。
連瀟心領神會,當即傳音少昊瑾,將陸持與她的恩怨,以及三年前突然出現言蹊告訴他。
少昊玥雙眸冰寒如刀,這一次,她要讓所有人知道,敢用她的軟肋來攻擊她的,無論仙魔,都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。
“到期了又如何”涼涼的目光掃過陸持,她的唇邊勾起輕蔑的弧度,“覬覦神尊仙氣、傷害鳳族公主的罪名服刑完,玩忽職守呢貪污受賄呢罪名嘛,多得是。”
“你”陸持只覺四肢百骸都浸著寒意,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,身份的差別擺在這里,她若真鐵了心為難,他們這些沒有根基的飛升仙民,沒有辦法抗衡。
“咳咳,”少昊瑾清了清嗓子,瞪著眼喝止她,“十七,瞎說什么呢。”
他看著陸持,溫和的笑笑,“別放在心上,氣頭上的話,當不得真。”
說著,將少昊玥拉到一邊,擺出兄長的架勢,語重心長地勸解,“十七,我們鳳族乃仙盟八大支柱之一,一言九鼎,豈能出爾反爾。”
少昊玥仍是一臉戾氣,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。
少昊瑾輕嘆口氣,又道“這事兒可是九溪神尊親口應承的,我們必須履行。”
少昊玥梗著脖子,死死瞪著陸持,眼尾紅得瀲滟,一只手無意地捏著桌沿,因太過用力,指甲泛白,五根指頭險些要掰斷。
好半晌,理智終于壓過怒火,她恨恨抬手掐訣。
陸持松了口氣,垂首一拜,“多謝玥殿。”
眼看著一枚枚法訣滲入虛無,冥冥之中,傳承里某個模糊的地方開始清晰,壓在陸持心中數萬年的巨石終于挪開。
一著不慎,幾乎賠上整個蛇族十萬年的發展,感愧疚幾乎令他窒息。
頭頂傳來冷笑,帶著咬牙切齒的戾氣,“別高興得太早,老子會一直盯著你,你有任何行差他錯,就別怪老子不客氣”
這個仇早就結下了,陸持對她的態度已有準備,此行能順利解除蛇族傳承屏蔽,他已經很滿足。
當下恭恭敬敬地回答,仿佛沒聽出少昊玥話里的威脅之意,“小仙謹記玥殿教誨,往后定遵守法紀,三思而后行。”
等他行禮告退后,書房內安靜下來,少昊玥的神情也恢復了平靜。
須臾,少昊瑾率先打破了安靜,問道“幕后之人會相信嗎”
少昊玥眸光依然冰冷,語帶殺氣,“我會讓他相信,一次不信就兩次,演戲么,這我拿手得很。”
少昊瑾點頭,幕后之人越是試探、越是謹慎,說明所圖越大,那么他們將計就計取得的戰果也會越大。
這一局,比的就是誰更耐心。
少昊玥慢慢吐出胸中的濁氣,道“勞七哥派人暗中盯著他,特別是他最近接觸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