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鍵時刻,她猛地吞下后面的話,有些事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,但還是不宜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。
況且千九師弟還挺護著這丫頭,若是自己現在明晃晃說出了口,她在秘境里出了事,千九師弟還不得算在自己頭上。
想到這,她眉毛紋絲不動,眼睛微瞇,嘴角上揚,快步來到云梨身邊,親昵地嗔道:“千十師妹就愛開玩笑,我們可是鄰居,自是要一起,也好相互照應。”
云梨不動聲色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,一把抓住她的手,感動道:“師姐,你真是太好了。”
尾音居然還微微帶了些哽咽,聽得月二十三頭皮一麻,下意識甩開她的手。
云梨感動的臉龐立刻爬上了錯愕,而后又轉為泫然欲泣,踉蹌退后兩步,撫著心口,聲線顫抖:“師、師姐……”
她一副說不下去的樣子,抬手捂著臉,發出一連串的嚶嚶嚶。
聽到對話,遠處一個大蒜鼻修士若有所思地朝這邊望了一眼,不動聲色靠了過來。
正在二人你來我往,相互惡心時,霞光浸染的天跡一道虹光破空而來。
隨著虹光的飛速接近,其上三道身影越來越清晰,當先的黑衣男子負手立于飛劍上,神色冷峻;
他的身后是一位藍衣少女,只見她雙腿懸空坐在飛劍一側,神情怡然,仿若是陽光煦暖的春日,在庭院的秋千上閑坐玩耍;
最后面的是一名身形清瘦的少年,輕揚的墨發被一根月白色發帶,于腦后束成利落的高馬尾,白璧無瑕的面孔上,幾縷碎發溫順地貼在額邊,給冷傲精致的面孔增添了幾絲柔軟;
一通見禮后,人群安靜下來,衛臨兩步來到云梨身邊,打量她一遍,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,而后掃了一眼旁邊的月二十三,對著云梨似笑非笑:“一年不見,變了不少,都敢與人斗嘴了。”
月二十三臉色霎時一白,撐腰的來了。
轉念一想,她還沒來得及干什么,頂多與千十斗斗嘴,堂堂絕殺親傳弟子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找自己麻煩,未免掉價。
況且自己好歹也是藍書小姐的侍女,不看僧面看佛面,看在藍書小姐的面上,他應該也不會對自己怎樣。
想到這,她定了定神,又發現衛臨已經練氣八層了,不由震驚,短短一年時間就從練氣五層躍至練氣八層,這樣的天賦,怕是小姐也不及吧。
看來以后該改口叫千九師兄了,她默默對衛臨屈了屈膝,快步走到人群中藍書的身后站定。
“師兄。”云梨眼眸亮了,唇角不自覺勾起,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,聞言她笑嘻嘻地說:“這不是地皮踩熱了嘛!”
一年多了,她已經適應修仙界的處事規則,對殘夜閣各種明里暗里的規矩也了然于胸,說到底,不過強者為尊,實力決定一切。
以月二十三練氣七層的修為,她根本不怵!
她歪頭看了看衛臨,道:“你也變化很大啊,更有修士范了。”
記憶中那個錦衣華冠的矜貴小公子,現下白衣出塵,發帶輕揚,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。
衛臨輕笑了聲,挑眉問道:“怎么?不習慣啊?”
“是有點。”云梨點點頭,回想往昔,他似乎特別偏愛藍白衣袍,淡然又倨傲,這種純白衣衫倒是沒見他穿過。
特別是飄飄然的發帶,以前他可是深惡痛絕,說什么只有柔弱書生才這般穿著,他以后可是要做大將軍的云云。
殘夜閣絕殺以上便可隨意著衣,不再強制要求,連帶著絕殺的徒弟子女也雞犬升天,穿衣這種小事上不再受限。
“恭喜啊,練氣八層了!”說了會兒話,她才發現衛臨已經練氣八層了。
當下就心塞塞,同樣都是一年時間,師兄連蹦三級,她就突破了一層。
郁悶了一秒,她又樂觀起來,雖然她進階慢了些,但戰力提升可不一定。
衛臨扯了扯嘴角,她有什么好酸的,別人不知,他還不知道么。
修煉以來,這丫頭就怪事頻出,練氣二層就能砸得四階妖獸毫無還手之力,現在練氣三層了,還不知戰斗力怎么兇殘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