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臨凝重:“他的傷口還沒粘合,這個時候搬動,必死無疑。”
從遠安寺出來的一路,已經折騰的斷處裂開,逃出遠安寺后他們花費了整整一夜幫忙拼合,然而筋脈寸斷,僅余丹田與心脈完好,他的靈力不能自主流轉,斷口的愈合更是緩慢,只能靠二人輪流用自身靈力幫他溫養,
這樣的情況下,回程就是再小心,也難免不波動,更別說現在外面還有修士、凡間武者在尋找他們,一旦遇到,免不了要一番惡戰。
那時,前功盡棄不說,溫明很大可能當場死亡。
看見溫明這個樣子,月一不禁心有戚戚,溫明可是芒種的重孫,雖說這件事情說起來與他們無關,但若是遇上像景十一樣偏激的,怎么樣都能扯上關系。
若是溫明真有個好歹,芒種要將怒火發泄在他們頭上,師父那個性子,怕是不會護著他,他看了眼沉默的衛臨,不由生出些同病相憐之感,千九的在閣里的尷尬處境,他可是清清楚楚。
月一思索的同時,衛臨也在沉思,這樣的任務,究竟為何會交給他們幾個筑基期?
若只有他一個,他還會懷疑是閣中又有人針對他,但是溫明與月一也被派出來,月一暫且不說,芒種對溫明這個重孫可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,有溫明在,這次任務是個陷阱的可能性幾乎為零。
在殘夜閣,沒有誰敢同時得罪三大絕殺,就是閣主也不行。
至于月一擔憂的溫明出事被芒種針對的事兒,他倒是一點兒不擔心,債多了不愁,因著師父的放棄,閣中明里暗里針對他的人不少。
對師父不滿的人,因為他是師父徒弟而看不慣他;敬仰師父的,也因師父有他這么一個沒有仙緣的徒弟蒙羞,對他不滿;還有些人,覺得如果不是他的出現,自己也能成為絕殺之徒,對他也是百般刁難。
現在他看得很開,什么師徒,都是虛的,只有他們自己強大起來,才能真正在滄瀾大陸站穩腳跟。
眼下,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,指尖在腰間的玉盒上滑過,自從拿到這顆珠子,冥冥之中的惡意就少了許多,身周有一種祥和的感覺。
運功修煉時,隱隱還有人在耳邊梵唱,每當他欲細細感受時,那些祥和寧靜的梵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,仿佛他的錯覺一般。
忽而,上方有一片陰影投在他的臉上,心中一驚,猛地抬頭,一只青色的蝴蝶落在洞頂的熒光石上,粉藍的翅膀煽動間,陰影晃動。
“竹靈蝶?”
衛臨警惕,這里是凡俗,靈氣稀薄得微乎其微,怎么會有妖獸!
再者,竹靈蝶對氣味素來敏感,它出現在這里,必是追蹤!
這一路走來,他們都注意盡量不留下任何痕跡,唯有當日雁鳴塔中情況緊急,只草草施展了除塵術就離開了。
他正猜測,月一忽然道:“這不是藍書師姐的竹靈蝶么?”
藍書?
衛臨心頭更是警鈴大作,他可是記得臨別前,藍書那句‘保重’,難道她的目標不是阿梨,而是自己?
月一驚喜:“是閣里派人來接我們了嗎!”
衛臨半瞇著眼:“你往閣里遞消息了?”
月一猶如被潑了一盆涼水,頓時冷靜下來,是啊,他們還在姜國,內有溫明重傷在身,外有附近修士搜查,他們知道的據點又遠在青陽城附近,根本抽不開身趕去傳送消息。
神識中幾位黑衣人向著山洞方向直直行來,當頭一人,赫然便是藍書。
一盞茶功夫,藍書已經帶人進了山洞,“溫師兄、千九師弟、月一師弟,我來接應你們了。”
還未走到跟前,她遠遠笑吟吟打著招呼。
她的笑在看清洞內的溫明后,戛然而止,滿臉驚怒: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
“還能怎么回事,出了意外唄。”
月一有些陰陽怪氣,這件任務是藍書出面發下的,他有些遷怒,遠安寺中的一切都讓他心驚,差一點,現在躺在地上的就不止溫明一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