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甜唇角一勾,將早晨小石頭帶過來的蔬菜交到他手里。
算他有良心,不虧了今天特意趕過去救他一場。
這兩日來,唐甜也看出來,周二郎就是個面冷心熱的人,雖然他表面跟她刻意劃清界限,看起來整個人都冷得很,實際偷偷為她做了許多事。
昨日她從后山回來,他特意到村口接她不說,還把家里的柴全部都砍了,房間也打掃的干干凈凈。
村里嘲笑他的人,哪怕居心再惡毒,他都只是不理他們,從未有任何報復他們的舉動。
但那些能以平常之心對待他的人,他都回報給他們善良,也力所能及的幫助他們。
唐甜仔細望著周二郎那面目全非的半張臉,仔細看去,他這臉上的膿瘡有些蹊蹺,大部分的膿包呈現紫紅色,小部分已然發黑。
不像是某種皮膚病造成的,也不像是外傷,倒像是接觸到了毒物。
她又仔細觀察,那膿瘡占據了他大半個額頭以及一側臉的三分之二,越往額頭位置,膿瘡越多,越往下巴處,膿瘡越少。
這形狀看,倒像是有人將毒液之類的東西潑在了他半邊臉上。
可具體是不是,得采集一點他的皮膚組織化驗一下,還要再給他全面查個血。
這可難辦了,總不能直接當著他的面抽血吧!
她身負醫術的事不能讓人知道,畢竟村里人是看著原主長大的。
她瘋病好了尚且說得過去,若還會醫術,那是打死都沒人信的,定然會把她當成妖怪給抓起來。
唐甜手腳麻利,很快便做好了菌子炒野山豬肉,煎了幾張雞蛋大餅,熬了鍋清熱解暑的綠豆茶。
二人吃完后,唐甜將早晨摘的樹莓和茅莓拿給他。
他看了眼紅潤剔透的果子,拿起一顆放進嘴里,疑惑開口問:“這漿果怎么如此涼爽?”
能不涼爽嘛,這可是她特意放在空間冰箱里的。
那狡猾的狗子竟然學會了開冰箱,眼看漿果就要被它吃光了,她趕緊拿將這僅剩的一點,拿出來給周二郎嘗嘗。
“我一直用冰塊冰鎮著呢。”
唐甜撒起謊來,臉不紅心不跳。
腦海里想起狗子的聲音:“胖丫頭,騙人是不對的。”
唐甜不理會它,將盛漿果的小盤子往周二郎那里推了推。
周二郎神情冷淡幾分,不再看漿果一眼:“你哪里來的冰塊?”
唐甜大眼睛眨巴一下:“拿錢去冰窖買的呀。”
古代普遍有冬天采冰的習慣,人們將干凈山泉水結成的冰塊采集下來,再切成方塊,用干草和樹葉包裹,運回冰窖中儲存。
冰窖往往處在地底十米以下的背陰處,因密封性很好,即使到了夏天,冰塊也不會融化。
北洛村便有一座冰窖,是本村的里正在多年前建造而成,因冬天采冰時,家家戶戶都要出人手幫忙,所以到了夏天,每家都可以分得一大塊冰,需要使用時,到冰窖鑿成小塊,可多次取用。
但她記得,去年冬天,周家人舉家都在外地,不曾回到北洛村,因沒有幫忙采冰,夏天便也沒有份例的免費冰塊使用。
所以她才說是買來的。
周二郎這才拿起漿果,并且分了一多半倒進了唐甜面前的小盤子里。
“你也吃。”
“減肥呢,不能吃太多甜的,你全吃了吧。”
唐甜將盤子往周二郎那里推,周二郎又再次推回去。
他眸光清淡,聲音柔柔的很有磁性:“減肥?不用減了,你這樣很好。”
很好嗎?唐甜打量他神色,見他坦蕩自然,絲毫沒有作假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