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男人一身質料上乘的錦衣,周身帶著隱隱不凡的氣度,正是微服出巡的皇帝。
他心疼的撥開唐嫣兒后腦勺的頭發,見腫起一個大包,氣得眼睛瞇了瞇。
他不過是來看個熱鬧,竟能看到自己這一雙兒女打架,實在荒唐,從前太子在皇宮里欺負嫣兒便也算了,有時也確實是嫣兒行事不夠妥當,但這次,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。
皇后送給嫣兒的手鐲丟了,她不過想看一看那手鐲確認一下,卻不想,太子幫著一個外人便罷,連自家妹妹都毫不手軟。
看把嫣兒磕的,不顧兄妹手足,太子真是被他給寵壞了!
他怒氣沖沖走到太子身邊:“你個渾小子,怎么能推你妹妹呢,快給嫣兒賠禮道歉。”
太子將臉扭到一邊,朝著空氣淡淡開口:“對不住啊,你若不來拉扯我也不會摔倒,下次自己站穩點。”
皇帝氣了個倒仰,你這是道歉嗎?你這分明是倒打一耙,自己推了人,反怪嫣兒沒站穩。
這世上怎么會有他這樣的哥哥!
太子才不管皇帝氣成什么樣呢,當這太子是他愿意當的,那么多明槍暗箭防不勝防,一堆公務俗務纏身,走到哪里御史言官的眼睛就盯到哪里,他真是夠夠的。
他巴不得皇帝早點廢了他,好做個閑散王爺逍遙快活去。
“咱們走吧。”太子轉頭沖唐甜一笑,溫柔極了,哪里還有半分剛才道歉時那冷淡的樣子。
唐甜點頭,雖然她覺得貴公子忤逆自家爹不是一件好事,但他這爹這人品實在不咋地。
她還記得這人在升州城時,明明是他馬車撞到她的,沒有一句賠禮道歉也就算了,還讓手下來打她。
剛才那唐家小姐分明是假摔故意陷害貴公子,這爹竟一點沒看出來,看來往日里,這爹對兄妹二人的天平早就歪到了一邊。
二人正要跨出門檻,皇帝認出了唐甜,他說怎么覺得那村姑看著眼熟,原來是那日放狗來咬他侍衛的小丫頭,實在粗鄙不堪,到最后還狠狠訛了他一筆銀子,要不是他不想暴露身份,當時便讓升州知府將她給抓起來了。
當日這丫頭能訛他,今天怎么就不會偷嫣兒的手鐲!
他語聲怒氣中帶著威嚴:“給我將人攔住。”
兩個暗衛出現,擋在了太子和唐甜身前。
其中一個暗衛看見唐甜,便覺屁股上一疼,狗呢?狗好像不在。
這丫頭今天不會再將她那狗放出來吧?
殺人他不怕,他就怕狗啊,一般的狗他不怕,他就怕這丫頭那只小白狗啊。
那狗的眼睛仿佛從地獄而來,帶著凌冽的殺氣,現在想來,他都不免汗毛倒豎。
唐甜轉身,看著中年男人,眼眸中是淡淡不屑,那日讓暗衛殺她,今天還想再試一次?
皇帝被唐甜的眼神驚到了,這小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以為她會兩下子,便無法無天了?他可是皇帝!
管你是誰,天王老子來了,也改變不了這手鐲是她的這個事實。
她聲音鏗鏘,帶著不容抗拒的堅定:“這手鐲的確不是貴千金的,這兩日我一直戴著,我們村子不少村民都看到了,你若不信,盡可以派人去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