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郎啊,讓你媳婦到里屋待著唄,咱們男人說話,沒女人什么事兒。”里正說道。
唐甜沒有動,周二郎聲音冷淡:“里正,我娘子不是災星,您若是害怕不敢進來,那就站在門口說吧!”
里正抬起腳又放下,膽怯的望望唐甜,最終還是站在了門口。
他猶豫著該怎么開口,這還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。
雖然這唐甜是災星,可周二郎是秀才啊,聽說在書院還頗得孟院長的賞識,他是怎么都得罪不起的。
“那個,村子里發生的事,你都知道了,村民們都膽小,托我來問問,唐丫頭是否有搬走的打算?”
他話說的委婉,但實際上,哪里是來問唐甜的意見,是村民們鬧得不可開交,逼著他來攆她走的。
周二郎眸光深了深:“這里是我娘子的家,她為什么要搬走?不搬!”
里正陪著笑:“二郎你自然不用搬,可她,這畢竟流言可畏啊!再這么下去,還不定村民鬧出什么事兒,與唐甜也是不好哇,還是搬走了大家都清靜,你看呢?”
周二郎聲音冷了幾分:“既有不知所謂的流言,里正應當去查清流言的源頭!肅清咱們村子的風氣!如今卻要趕走我娘子是何道理?”
里正干笑幾聲:“不是趕,怎么是趕呢,咱們這不是商量的嘛。”
借他幾個膽,也不敢隨意趕走秀才娘子啊。
秀才那是見了縣老爺都不用下跪的,何況他小小一個里正。
“既如此,不用商量,我娘子不會搬走,里正請回!”
里正撞了一鼻子灰,望著周二郎堅定的神情,不禁搖頭。
傻子!她是個災星你卻當個寶,這好不容易考上的秀才,眼看著前途無量,卻要因為一個災星斷送了前程了!
既然你不聽,過幾天等你被克了,便知道其中的厲害!
里正一甩袍袖走了,唐甜望著他的背影陷入了久久的沉思。
晚上,陳巧娘和小石頭過來看望唐甜,他們聽說里正白天來過,也不知道有沒有說什么重話,希望唐甜不要放在心上。
一桌人圍桌而坐,嗑著唐甜剛炒的焦糖味瓜子,有說有笑,氣氛活躍,完全不像是被村民針對的樣子。
吃完瓜子,幾人湊頭小聲商議一翻,便各自回家去了。
將阿福哄睡的姑媽來到堂屋,看到桌上還有大半盤未吃完的瓜子,她賊眉鼠眼瞅瞅唐甜屋內的動靜,見她沒注意,一股腦全裝進了自己口袋。
一邊裝還一邊嘟囔著:“神神秘秘的,準不干好事!”
夜,月玄中天。
周二郎隔壁孫大娘家院子里。
半夜的冷風吹過,小石頭打了個激靈,而旁邊的周二郎卻仍舊是那般淡然姿態。
他暗搓搓想著,看來姐夫的身體果真好了,以前他柔柔弱弱仿佛風一吹就要倒,現在表面看還是柔柔弱弱,但骨子里卻不動如松,挺拔有勁兒。
這些人,還敢說姐是災星,姐明明就是個福星。
忽然,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,躲在暗處的二人都專注著精神,不動如山。
那人走到墻根下面,費了一番功夫翻墻而入,孫大娘家院墻并不高,可見這人身手一般。
小石頭當即放下了心,等會揍你個屁股開花,敢給牲口下毒來污蔑他姐,這人簡直找死。
晚上那會兒,他們一邊嗑瓜子一邊商量好了全盤計劃,這次顯然是唐家人針對姐。
先是村子里莫名其妙來了個神棍,然后神棍剛說完姐會克到唐家人,唐家老婆子就重病不起了,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,接著羅叔家的騾子和李嬸家的牛一起死掉,村民們怨聲載道,逼著里正來讓姐搬走。
那唐家人看姐堅決不肯搬,定然還會有后手,至于這后手是什么,姐猜,一定是毒殺她家周邊的牲口,借此來進一步污蔑姐是克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