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每月對秀才是有補助的,除了銀子還有糧食,而且每一年需要交的公糧,徭役也予以免除,如今秀才資格被取消,這些統統都得還回來。
唐大德到還好,還沒開始享受秀才的待遇,唐老爺可是享受了一輩子秀才的好處,這合算下來是一大筆銀子。
孟氏怨毒瞪著唐婉柔:“我說你到底當了那么些天富家千金,總得了些私房錢吧,此事都是因你而起,把你的私房錢拿出來吧。”
唐婉柔嚶嚶哭泣:“奶,我是被趕出來的,真的沒錢。”
孟氏走到她身邊,扯掉她頭上一支銀簪:“呦,還哭窮呢,瞧瞧,這可是純銀的呀,這做工怎么著也值幾十兩銀子吧!”
唐婉柔伸手要去搶,卻被孟氏一把藏在背后:“你沒錢是吧?昨個兒你回來時,那一身的綾羅綢緞,還有頭上戴的,腰間掛的,手腕帶的,應該也值不少銀子吧。”
“奶,那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,不值錢的!”
她怎么舍得將那衣裳和首飾交出去,昨天她被丟回來時,什么都沒能帶出來,身上的衣飾是她最后的寶貝了。
那身行頭在青明鎮這種小地方可不多見,若就此賣了,以后再想買就不容易了。
何況,她憑什么交出去,那是她的東西!
張氏冷笑著幫腔:“是啊,婉柔,你是個好孩子,如今咱們家都這樣了,官差又逼著要那么多銀子,你不出力誰出力啊!”
孟氏將簪子放在手上把玩兒,語氣親昵,可說出的話卻讓人遍體生寒:“咱們家能有今天,還不都拜你所賜,你已經害的你爺你哥丟了秀才,總不能還要害著我們大家去坐牢吧!”
唐婉柔從椅子上一下驚起:“奶,你說的這是什么話!當初不是你出的這餿主意嗎?你現在卻怪到我的頭上?天下有你這樣的奶嗎!”
孟氏嘴一歪:“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?當了幾天千金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!也不瞧瞧你那德行,野雞就是野雞別整天妄想著攀高枝。”
唐婉柔指著孟氏,氣的渾身顫抖:“你!你!”
剛好從唐大德屋里出來的李氏聽到這話,護在了唐婉柔身前:“婆婆,你這是卸磨殺驢啊!當初用得著我們婉柔時,你怎么說的,啊!我們婉柔最懂事最孝順,現在覺得她沒用了,便想一腳踢開是吧,我告訴你,沒門!”
孟氏氣笑了:“果真是有啥老就有啥小啊,你們以為老頭子躺在床上不管事了,便想來欺負我老婆子,我也告訴你,沒門!”
“嘿呀,那咱們就看看,今天誰厲害!”
兩人說著就扭打到了一起,張氏站在一邊看笑話,唐婉柔忙著去幫自己娘,三個人打罵成一團,那場面實在是沒眼看!
“夠了!”
砰的一聲!
唐大德房門被重重推開,他將一個筆洗狠狠摔在地上。
這件事情最委屈的是他好嗎!
他十年寒窗,憑著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秀才,就這么被他們給弄沒了,這幾個人卻為了一點銀子首飾爭吵個不休!
他神情陰鷙,眉目獰在一起,仿佛一頭要吃人的惡獸。
眾人嚇得一愣,各自分開,退到一邊。
他聲音冰寒到了極致,一字一頓咬牙道:“誰再敢吵一個字,我殺了她!”
李氏走到兒子旁邊安撫:“乖兒子,娘知道你心里難受,銀子的事你不要操心,娘來辦。”
她對唐婉柔道:“婉柔,我見你之前戴著一個金鐲子,拿出來吧,還有你那衣裳,首飾都交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