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怪物猛捶著地,震得人血氣上涌,朝后退了七八步才定在原地。
“在這么下去,一定會驚動荒原狼!”
幾百回合,手下冷鐵劍刃已經卷了起來,赤膊上陣,北風掀起少年衣衫,以風為馬,奈何那怪物不受刀槍劍戟,容淵落地,濃云蔽月,一人一怪僵持不下。
容淵幾度已覺力竭,呼吸間帶著滾熱血氣,怪物將肩上的人甩下,容淵被狠狠地扔在雪地上,那怪物頭如斧,雙手護心,而后在雪中一推,百里積雪全部被凍成堅冰,堅冰中長滿荊棘冰刺,怪物只動一動手,兩塊冰石就能將人夾擊得粉身碎骨。
容淵閃過,被冰石猛地擦過肩膀,忍痛飛身出陣,目光定在怪物腳下。
他記得清楚,皚皚白雪之上,是同烈幽林中一模一樣的腳印,艱難之中,他的力量拔地而起。
這怪物雖然看起來強大,但容淵一直都在試探它的弱點,穿心無用,他敲上怪物的頭,劍鋒逼近怪物瞳仁,劃過眼底,怪物一聲慘叫,原地跪了下去。
“翰城,把怪物引過來!”容淵朝著翰城背影:“眼睛為命門。”
翰城抬頭只見遠方一道熾烈白光,容淵劍尖所過之處,掀起雪中巨浪,他接過容淵扔來的長劍,用了全部的力氣插進面前最近的怪物眼底。
這把劍已經接通天地靈氣,一直接著一只,怪物接連倒地,少頃。
容淵在雪地中站定,終于看清被埋在雪里的怪物——盡是奄奄一息的荒原狼,真正的怪物,在死后方現出形來。
晶瑩的雪片落在他肩上。
“大人,你沒事吧!”翰城跑了過來。
兩人用雪擦了傷口,翰城拾起破碎戰甲為容淵披上,陰森的林中,只有容淵這種天生陽氣渾然的人,才不覺得冷。
“大人,我們回王宮行嗎?玄衣密使聽起來好聽,可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!”翰城嘆息:“大人你明明可以和容和王子一樣叱咤風云的,何苦要來這里受罪!就算受再多傷打再多仗,都沒人關心!”
容淵起身,拿起那把殘破的劍朝烈幽郡的方向走:“再難的事都需有人來做,為玄衣密使,就是為找到永恒火種的命門,將火種帶回冬境,如若不然,這雪一直下下去,冬境如果熬得過這個冬天?可如今火種已全部被荒原狼盜走,難道要我們坐以待斃?你跟了我這么多年,還不懂么。”
他全然沒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:“現下碧落石已毀了大半,交易進行不下去,麒麟王很快就會露頭了,我可以把他們引出來,問上一問,為何火種都在這里?偌大的冬境,災民無數卻只能凍死。”
“哦。”翰城不冷不熱。
“你小子,是不是害怕。”容淵忽然玩味地盯著翰城:“不會吧?”
翰城差點被看穿心思,押著那只早嚇得皺巴巴的刺猬,胡亂答一句抹過去:“才不是呢!大人你看這東西已經嚇得暈過去了。”
“放下吧。”容淵環顧四周:“弄點雪水,讓他醒醒。”
話音剛落,容淵忽然后頸一痛,像是被什么東西打中,他回過頭去,又是一下,往地上一看,小石子已經滾的遠了。
啪啪兩下,又打在翰城腦袋上。
“大半夜是誰!”翰城惱。
頭頂上的樹枝動了一動,繁密的樹蔭里落下一個裙角來,兩人還未看清。
“救命!”一聲尖叫:“救命啊!!啊!!”
少女從天而降,卻不似仙女攜花散空而落,而是結結實實地砸在地上,落在兩人面前,這少女身著繡著黃鸝的云紋綢裙,墨羽衣抱在懷里,長發披散如柔亮的緞,雙頰染著淡淡緋紅,手里卻還握著一個彈弓,懵懂的眼睛望著兩人,似乎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。
……
嘉和扶著地,后背痛得直不起來:“好疼……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