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日日心都提到嗓子眼!來吃點東西,睡了這么久,一定很餓吧。”丘玥對宮娥說:“去稟告神君和嘉肆王子,公主醒了!”
嘉和茫然地搖搖頭,她只記得父王似乎來過,說了很多話:“我不餓,我想喝水。”
“父王和哥哥來了。”嘉和放下手里的杯子,問丘玥:“我到底睡了幾天?”
“整整七日。”丘玥回答:“你再不醒,我就去以太之空求天神重新給你一條命。”
“那倒是不必。”嘉和搖搖頭:“大可不必,姑姑,我還沒有那么弱。”
宮娥遞上來杯子,嘉和接過便一飲而盡,踩到硬硬的地面上方覺得自己是真的醒了過來。
走出小殿,披著衣服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,一陣青草香氣飄來,雪松樹參天挺拔,高聳的深綠樹枝已經長出和苑之外,松果掉落,地上積下厚厚的松針。
涼風吹過,她終于從混混沌沌里清醒過來。
遠處一片黑云壓城。
又要下雨了。
“神君到!”前廳傳來聲音。
她嘩啦一下就跑過去撲到麟禹天懷里,此時此刻她最想見到的人就是麟禹天:“嗚嗚嗚嗚嗚……父王你終于來了!我好害怕嗚嗚嗚……”
“沒事了,沒事了嘉和。”麟禹天拍著嘉和的背,這個小女兒一直是他心里最柔軟的所在。
“父王……”她只覺得害怕:“我到底是怎么了?”
“嘉和,你的靈力失控不是一次兩次了。”麟禹天道:“這次你燒了丹露花園。”
這下換她呆住,左手手腕上很涼,她低頭一看,多了一只手鐲。
“這是什么?”
“你的靈力被這手鐲壓住,日后不會再失控了。”
“那我還能修煉靈術么,還能練劍么?”嘉和問。
“嘉和,保全自己與靈術,只能選一個。”麟禹天道。
“我帶著手鐲還能靈修么?”嘉和迅速反應。
“命重要還是靈修重要?”
“我不想要這手鐲!我還想要修煉靈術。”嘉和斷然拒絕。
“你在胡說些什么!”麟禹天半是責怪半是焦心:“私自出宮,靈力失控,嘉和,你不是個孩子,休得再這樣胡鬧!”
“我說,我不要,父王。”嘉和試圖將手鐲摘下,可那手鐲光潤如卵石,拆卸根本無從下手:“給我帶上手鐲,也沒有人問過我的意思啊!”
“我們做的這一切,都是為你好,你該知道如今不比從前,你的力量有多危險!”麟禹天道。
嘉和后退一步:“父王,哥哥,你們都知道我的心意,如此一來我不就是個廢人了么?”
“我們只要你安然無恙。”麟禹天不為所動。
“父王,我的靈力雖然會失控,卻也不見得能框住我。”她后退了幾步:“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。”?她干脆不掙扎:“這一個手鐲也鎖不住我。”
嘉和閉上眼睛,方才的熱勁兒還沒過,不過須臾卻又冷意刺骨,她閉上眼睛,全然不顧丘玥的勸阻,周圍的宮娥們都倒抽一口冷氣,她默念著前日背過的靈經。
就在極寒荒原,被荒原狼襲擊的那一晚,她發覺自己似乎能夠束縛住靈力的邊界,現下只有再冒險一試。
丘玥搶先一步擋在嘉和與麟禹天之間,她在雙手之間拉出一道明光,連麟禹天都感覺到嘉和的靈力猶如狂妄浪潮,隨時能擊碎面前這薄薄的軀體,將整座風華宮夷為平地。
“公主,收手!”丘玥幾乎是在懇求,回望麟禹天,神君沉著目光。
嘉和雙手之間的光力越發灼熱,她睜開眼睛,瞳仁中倒映著朦朧的火:“讓開!”
“姑姑,你的薄暮之門也解不了我。”嘉和道:“父王,您可否能解?”
說罷便朝著麟禹天的方向推出光刃。
麟禹天巋然不動,微微蹙眉,這直到最后一刻,光刃散著燒過簾子長桌,方才出手,將其收盡。
那光刃刷地一下橫在空中,肆意長出猶如荊棘一般尖銳分支,將小殿團團圍住,眼見著下一秒就能將這兒也燒得亂七八糟,他有些震驚,手鐲已經天塹般的屏障,可嘉和的靈力依舊能突破這屏障刺出,身為神君,他見過太多能人異士,可他忽然弄不明白嘉和究竟是怎么了。
麟禹天慍怒:“麟嘉和,你要干什么?!”
“父王,靈力是我的,你怎么能說鎖就鎖住啊?”她忍住痛,定定地望著麟禹天:“在鹿陽的律法里,私自鎖靈是違法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