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么?”容淵問:“你告訴我為什么!”
“我好像不喜歡有人擋在我前面。”容靖道,仍是孩子般的語氣,可在容淵聽來,卻寒意刺骨,從頭頂到腳底都是冰涼。
“可我不會擋在你前面!”容淵道:“待你一如自己胞弟,而你卻連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!”
“此時說來話長,容淵王子。”蒼婭道:“不過這是我荒原狼族之內的事,同你無關。”
“荒原狼族內之事為何要將冬境王子卷入其中?”容淵反問。
“哥,你聽我說,不是你想的那樣!”容靖辯駁。
“所以是什么?”容淵問:“從我手中拿走碧落天刃,這就是你想要的?”
“這些都是父王的授意。”容靖道:“你面前的人是我的母親蒼婭,我是荒原狼,但也是世迦之后。”
“容靖!”蒼婭拍案而起:“你在說些什么!”
容淵驚異,就在一瞬間,所有關乎容靖的記憶用上腦海,不死之身,嗜血,狼一般的習性,難以置信卻又確切,從容靖親口叫出的那一句,母親。
容靖立在容淵對面,像是個鼓起勇氣吐露巨大秘密的孩子,胸口微微起伏著,額頭上滲出汗水。
“為何要瞞著我?”
良久,容淵終于開口。
“我沒想瞞著你。”容靖道:“可我必須這么做,我也是四百年前才知道的這件事,如果當時暴露身份,我與母親都會被逐出極寒荒原。”
“容淵王子,這件事至今仍舊是個秘密,你只需要知道身為荒原狼族祭司,生命便再也不屬于自己,因而你不能有私情更不能有后代。”蒼婭波瀾不驚:“可容靖是我的孩子,他必然要成為統領噬天城的人,沒有第二個人能代替他。”
容淵對蒼婭的話無動于衷,默了片刻。
“哥,你別固執了!現在的鹿陽早已不是我們冬境的對手?這是父王多年以來的心血!日后鹿陽亦是冬境領土,對我們而言難道不是好事么!”
“父王的心血?若是沒有你也不見得會有如此結果!”容淵動了動手指,卻壓抑住沒有拔劍,那是最后一步。
“我知道你還在恨他!不過就是因為那個海晟上師,可海晟必須消失,父王沒有殺他只是讓他消失,已經夠仁慈的了,他知道太多無極之子的秘密,他只要活著就是個威脅,若是他成為無極之子,冬境的天下就不是北狄家的了!”容靖反駁:“你從來就沒有原諒過父王。”
“你沒有資格提海晟上師的名字,他是我唯一的上師,你更不要花心思去猜我的想法,就憑你永遠都無法明白!可你要記住,冬境如今衰敗,因為寒冬更因為神君的無作為!沉迷靈術!若是冬境仍舊不停步一朝便可摧枯拉朽,他不配為王!我在意的是這一方水土中的人,活生生的,而不是什么靈術更不是勝利。”容淵不再多說:“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,容靖。之后的所有事就怪不得我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?”容靖上前一步:“你別亂來!”
容淵重重地望了容靖一眼,破門而出,冷風如刀,從踏入烈幽林的那一刻開始,安寧時光徹底戛然而止,劍拔弩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