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時候不早了。”容淵起身:“我先告辭。”
“暮揚,麒麟王是冬境王宮的人,這你知道。”嘉肆問。
“知道。”容淵道。
“荒原狼意圖進犯我鹿陽,這是冬境王的計劃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那么你呢,暮揚,你是唯一一個不在王宮的冬境王子,碧落天刃又在你手上,你孤身一人,如何能應付整個冬境王宮?”他直視容淵那雙深潭一般的眸子。
“嘉肆王子,我不便說太多,但冬境連年風雪如今境況已大不如從前,我必須要找到應對之道,這只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。”容淵道:“就是這樣。”
“你想要阻止冬境王?”嘉和一直聽著,沒有插話,終于問出了口。
“我想用另一種方式,讓冬境回到從前。”容淵極篤定。
片刻的寂靜。
“如果需要我的幫助,盡管開口。”嘉肆說。
“多謝王子。”容淵道。
“之前襲擊南風郡的荒原狼不僅奪走火種,還拿走了制造火種的秘技。”嘉肆道:“荒原狼現如今什么都不缺,只欠東風,他們一旦拿到碧落天刃,鹿陽會多一分威脅。我會盡全力保護鹿陽。”
嘉和在一旁聽得很明白了,嘉肆的意思是,若是有任何危險,他會直接向冬境王宮發起回擊。
“去除麒麟王,冬境便失去協助荒原狼的一支力量,斷一條胳膊。”容淵說:“這件事,我與王子同心同德。”
嘉和立在嘉肆身邊,忽而明白這是怎樣的局勢,冬境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,即便容淵披荊斬棘用盡所有聰明才智,恐怕也無法同冬境王宮抗衡。
容淵起身,拱手拜別,她只是點點頭,并不想要嘉肆看出什么。
南風府,清露軒
嘉和走回自己住的那一方小殿,心里亂糟糟的,她讓侍女取了一小壺冷酒,坐在窗前的小方幾前慢慢吃著,月明如水。
方才那裂開的墻壁正是自己院子里的,暫且被一扇木板抵著。
院子里那棵大樹被夜風搖晃著沙沙地響。
喝了好一會兒,這冷酒很是醇厚,入喉是綿軟的,喝下去的時候不覺得,過了一會兒酒勁兒才上來,有點厲害,眼前的月色朦朧搖曳起來,院子里輕輕地有腳步聲。
嘉和側耳。
“誰?”?她猛地推開門,落在視線里的不是別人,是他,正在院子里,他微漾著笑,風塵仆仆,分明就是剛剛從前門出去,而后又折轉回這個院子里。
“你怎么來了。”她有些驚喜:“沒人看到你吧。”
“你門口那些侍衛,都不怎么有精神。”他收起手里的劍,朝著她走來,她愣愣地立在原地:“其他的侍女,明早才會醒。”
容淵是怕自己來得唐突,可沒法子了,就是想來見她。
“來做什么?”這下她放心了,說話聲音都高了三分,她可是沒有忘記之前在靛月樓,他是怎么拒絕跟她分享麒麟王的消息,至少讓她知道也好,只不過他似乎已經習慣一人獨行,做了決定也不會告訴自己。
“想來看你,等不到明天。”他說,他溫熱氣息落在她眉間,高大而挺拔的身軀擋住了一半的月光。
她垂眸,不去看他的眼睛,混著酒意,臉上一絲絲熱起來。
“你的傷好了沒有。”她趕緊找了句話說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嗯?”
“你走以后,就沒有人再碰過。”他說。
“讓你不帶我去。”嘉和玩笑。
“再鬧也不帶你。”容淵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