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容嫣!”容淵越過侍衛一把推開了門,
暮櫻殿里,粉色輕紗長幔,垂花門,銀光粼粼,幽香撲面,一株臘梅掩映在重疊的小山屏風之后。
容嫣正站在那兒,兩根手指上掂著一件杏色云紋的羽毛長裙,精致的銀線繡花穿梭其中,左右照著,容淵掀開紗縵便走了進去。
“怎么連通報都不通報一聲?”容嫣聽到聲響,放下長裙,正在那只巨大的梳妝臺之后,往面頰上輕掃胭脂。
“疼……”兩個宮娥正給容嫣梳著頭,她柳眉輕蹙,伸手拔掉一根簪子叮當一聲丟在桌上:“輕點。”
“你怎么回來了?”見是容淵,容嫣有些驚訝,卻很快綻開笑容。
“你怎么?”
“你們下去吧,把里外殿門都守好。”容嫣對宮娥說。
容淵見她根本不像是傷心欲絕的樣子,在椅子上坐下來,聽容靖說的時候就有些古怪,可有段日子沒回來,他仍舊想回來看看。
容嫣氣定神閑地走到容淵對面。
“怎么這個時候回來?”
“容靖說你很難過,說你……”容淵說。
“一哭二鬧三上吊?”容嫣不屑地一笑:“算了吧,過去了,他說的是上次父王又舊事重提,讓我嫁到夏漠去,誰來都沒用,母妃也哭了,重構靈力不行,只有以死相逼,我還擔心他會看著我自傷,還好沒有。”
容淵望著容嫣,左肩上的刻痕還未消去。
“結果呢?”
“就算我不嫁到東瀾海,也死都不會那個鬼的夏漠。”容嫣笑:“神君總不會因為我不嫁而把我怎么樣吧!別擔心我!”
話至此處,容淵輕輕揚起唇角。
果然,容嫣一定不會讓自己陷入狄世煬的那套極端的手段里。
算是個好消息。
“炎皓霆來信了么?”他不想再追究任何爭執的細節。
“昨日來了。”容嫣說完,起身走到梳妝臺前,從桌上拿起那片羽毛。
變成月白色清透的紙。
“說是他還是進不來,但是他很想我,這不是廢話么,我到底是要找辦法自己去東瀾海。”容嫣說。
“我帶你去東瀾海。”容淵說。
“現在么?”
“是啊。”
“你早該回來!”容嫣的決定,不需要任何猶豫。
兩人一拍即合,東瀾海現在是春熙燈節,是鹿陽乃至開元大陸最美的地方。
暮櫻殿的會客廳里擺著軟獸皮的椅子,厚厚的毛料蓋在上面,暮櫻殿里的香氣沉沉,他聞不慣那味道,便走了出來找了一張椅子坐下,長長的腿向前一搭,天光從屋頂上灑下來,宮娥不知何時推開了殿里最大的那扇后窗,冷氣郁郁而來。
“你看這件怎么樣?”容嫣問。
容淵抬頭,容嫣一襲火紅長裙,手里還拿著另一件往自己身上比劃著,對宮娥說:“去給我拿北狐皮的斗篷來!”
他搖搖頭,著實看不出什么差別。
“都很好看,看不出來。”他說。
“算了,問你也是白問,就這件吧!”容嫣回身將手上那件扔到一旁,將長發拂到肩膀以后。
兩人走到暮櫻殿后院,容嫣勾勾手指。
“我的夢蝶呢?昨天還在的。”容嫣詫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