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子找我有什么事么?”花映問,沒什么多余的表情:“近來身體微恙,勞煩王子掛心。”
“我只想看看你,沒別的。”容靖望著花映:“花池用著還好么。”
花映本是海中之人,在陸地上待著時間久了便有些勉為其難,為此容靖專門造了一個花池,只為了花映。
“多謝王子。”花映微笑,為容靖斟了茶:“比以前好多了,
他抬手撫上花映的臉,花映輕輕偏過頭:“王子怎么今日叫我來。”
她倒了茶,雪沫在翡翠色的茶杯中綿密地鋪著一層。
“我說了,就是想看看你。”容靖說:“還有,今晚是靈獸拍賣,我要帶你一起去,只有你和我。”
花映眼神一動。
“花映只是個無名歌女,以這樣的身份同王子出現在靈獸拍賣上,恐怕不妥。”
“有何不妥,鴻牙山莊是我的地盤,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誰還能攔我不成。”容靖看著花映:“你現下寂寂無名,可跟了我之后就要什么有什么,楓宴城里的人誰都高看你,你也不用再回東瀾海,怎么樣都行。”
他說著,靠近著花映鬢邊:“我給了你這么長時間,今日你該給我一個答復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花映垂著眼,從椅子上站起:“不過是來鴻牙山莊唱演,繼續我從前的生活,多謝王子恩情,花映感激不盡,可這件事恕難從命。”
“什么?!”容靖皺起眉頭:“是我讓你來鴻牙山莊的,不然在東瀾海那樣的地方你早晚有一天活不下去,可你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!你以為你是誰?”
“回王子,花映能有舞臺已經心滿意足,不再奢求任何一點。”花映說:“花映感激王子,日后定當涌泉相報。”
容靖牢牢地捏著花映的手腕,幽綠的眸子將她釘住:“你用什么報答我?!我給你的東西你到下輩子都還不完,你從來都不是真心的!我費盡心機對你好,可你一點兒都不領情,你今天必須要陪我去,我不是在問你!我也沒有要問你!”
一陣要命的靜寂。
花映一直低著頭,忽然揚起臉迎向容靖的目光:“我可以陪你去,王子。”
“你說什么?”
那冰冷的微笑忽然讓容靖覺得背后一陣寒意。
“我可以同你一起去。”花映的黑色瞳仁像是要將他吸進里面去:“可一旦我去了,王子就會失去我。?感念王子將我帶出東瀾海,這份恩情花映會永遠記得,可若是王子非要逼迫我做不想做的事,花映只能斷了這份情,我心中的容靖王子,不會做這樣的事情。”
她睫毛微顫,話語之間奇異的芳香彌漫在整個房間。
容靖鐵鉗般扣住的手,忽然松了下來,松垮在身上的錦袍斜敞著,胸口起伏,眼睛卻仍鎖在花映臉上,一刻也未曾離開。
花映避過頭去不看她。
“你走吧。”他說。
頹廢的,落敗的情緒占滿了他,容靖垂下眼簾,那瞬間失落的模樣像個無助的孩子。
出了門之后,花映才開始顫抖,她手指冰涼,若是今日同容靖一起出現在鴻牙山莊,那就等于他向楓宴城宣告自己是他的人。
花映摘下尾戒,在走廊里慢慢朝前走著。
那總是微笑著的和煦面容在心頭浮起,她心里的那個人,如今就在楓宴城里,但直到他消失之后,她才猛然發覺,原先以為及時行樂的縱情歡愉中原有真情在。
念念不忘。
“堂山御星,你是個混蛋。”她在心里默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