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早知道是這回事,只是日子久了懶得去想。
“如果你有天發現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好。”千懿勾勾唇角:“你還會喜歡我嗎?”
“那要看你怎么個不一樣了。”他看她,手指抬起她下巴:“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“王子不知道的可多呢。”千懿如水的眸子轉了個圈,兩只手環上他脖子。
“你知不知道本來你和我兩個人在這間房子里,就很容易讓我有非分之想。”容淵直勾勾地盯著這只小貓:“嗯?”
她向后一縮。
“我得起來。”她從容淵身邊站起來,還沒起來就被容淵摁住。
“你現在要休息。”容淵只是輕輕使了使勁,就把她按回枕頭上:“我不逗你。”
兩人四目相對,千懿偏過頭去不看他,她眨了眨眼睛。
為了讓他趕快松手,她點了點頭,他笑,目光凝在她臉上,手輕輕撫上她的臉,她偏過頭,輕輕避了一下。容淵的手沿著她臉頰的邊緣,手指修長,卻不敢使一點勁,怕碰碎了什么,又怕握不住,千懿本想偏過頭,可他所有對她的愛全部都在,她比任何一刻都能感受到他在,他就在她身邊,一刻都不曾離開。
她鼻子一酸,把頭扭過去了。
“你快走吧,我想睡覺。”
“你不許睡。”容淵說。
千懿破涕為笑:“你到底是要怎樣啊。”
“我就在這兒陪你。”他回答得很迅速,很篤定:“我不走你也不許睡。”
“到底是是陪誰啊。”千懿吸了吸鼻子。
她躺著,想到明日容淵就要去神殿請安:“我那天在西城見到梵苓了。”
“我找你來,不是來說正事的。”容淵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,目不轉睛地盯著千懿。
“……你別這么看我。”她伸手把他推到一邊去。
他直接逼近她,氣息壓著在她唇邊,實則不過是那日那個問題,千懿明白,是她還沒有回答,你的仇人在世迦族,在神宮里么。這是他曾經問的話,但無論恨與不恨,她都已經為這個陌生的神宮,為同自己毫無關系的楓宴城,做了太多實實在在的事情。
“我曾問過你,你在恨些什么,我在乎你的身世,只是因為我想要幫你。可無論你身世如何,我永遠都會在這里。我在乎的是現下這個在我面前的你,是那些過去將你帶到我面前,將你變成此刻的樣子,我要的就是這個你。至于過去已經是過去。”
千懿怔住,她在他手心里的手,滲出薄薄的汗。
被他這么一說,竟豁然明亮。
“無論我的身世如何,我也永遠都會在這里。”這也正是她想說的話,即便他是仇人的孩子,可他也是北狄容淵,是為了楓宴城能赴湯蹈火的王子,她愛的也是面前這個人,從未變過。
視線逐漸拉近。
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,與他平日里都不同,千懿心還沒落定,卻被他推著,那些尖銳的,冰冷的,在這一刻全部都被融化,落入無邊溫暖永恒流動的水中。浮光掠影,四周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不見,只剩沉沉的櫻樹香氣,她面頰迅速變得滾熱,像是被蜜蜂蜇了一樣。她碰到他嘴唇的溫度,綿長的吻,她想,即便過去千年萬年,她也仍舊會記得。
太長了,仿佛時光停止,四目相對之時,她沒有再想起從前的事情,眼中便只剩在當下的他,就是這個人,十指緊扣,似乎早就應該是這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