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牙堂
“怎么還沒有回來?”夜渝覺得疑惑。
日暮朦朧,整個楓宴城被一層煙灰色的霧氣籠罩,城外門口的巨大火光石像瞪著凌厲的雙眼,似乎在審視著路過的每一個行人,聒噪尖銳的蟲鳴從一棵樹上的響起,響徹整片樹林。
這偌大的鐵牙堂,此刻只有夜渝一人高居神座之上,他的臉隱匿在一片陰影里,兩根手指撐著下巴,嘴唇緊緊抿著,桌上的茶爐煮沸,一陣淡淡的焦糊味彌漫在空氣中,夜渝瞳孔微微一緊,一道氣流穿過,爐火瞬間熄滅。
門口傳來靈獸的嘶鳴。
他抬起目光,朝門口看去。
從昨日到今日此時,東瀾海中的線人一個一個,依次失去聯系。
他來回往復地盤算棋局究竟出現了怎樣的問題,從路叔喚醒亡靈人,到畢契重生,再到偷走補山石,他摩挲著下巴。
派去東瀾海的探子沒有回來,反復推演了許多遍,盡管沒有找出什么破綻,他伸手去拿桌上的玉杯,手在微微顫抖,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彌漫開來。
還有小半個時辰,約定的時間就到了,屆時玄燁會將東瀾海的情況帶到。
深墨色青煙在空中暈開,夜渝幻影移形,轉眼他便出現在了圣曦山頂。
“夜將軍!”玄燁的聲音打破寂靜。
這和玄燁告訴傳來的信息,完全相反。
況且,玄燁是此次行動里最后活下來的那個人。
夜渝目光一閃,起身,半是期許半是冷靜地開口:“情況如何。”
玄燁遲疑,沒有說話。
“都這個時候了但說無妨。”夜渝快步走到玄燁面前:“你是唯一知道所有計劃的人,東瀾海究竟怎樣了?”
“將軍。”玄燁說,迅速措辭:“畢契引起將無人之境撕裂,已經被補山石修復,但容淵王子為煉化補山石靈力損耗巨大,至今昏迷不醒。”
“補山石是怎么回事?”夜渝渾身的神經瞬間繃緊,他俯身看著玄燁的臉,狠狠地抓住他的肩膀,咬住牙不讓情緒崩裂出來:“蠢貨!補山石不是已經在莫南手里了嗎!為什么還會被容淵拿走!”
“因為他們透出消息,說莫南盜走的補山石只是一塊碎片,完整的補山石仍舊在神殿里。莫南試了試補山石,靈力確實沒有想象中那么大,所以……和我連夜制定計劃,但他們沒有抓莫南,而是讓人記下他的容貌。”玄燁不敢直視夜渝的表情。
“將軍……”玄燁發出嘶嘶的聲音:“容我說完。”
“不打草驚蛇,容淵真是心思詭譎,不可捉摸。”夜渝松開手,瞳孔變回正常大小:“這是第幾天了。”
“到今天是第三天,但凡是神族,靈術力到達一定程度,使用濃度最高的香榧果療傷,三日之內必然能夠痊愈,若是三日之后還是昏沉不醒就很難再醒過來,看樣子是醒不過來了。”
“嗯?”夜渝挺了挺后背,這個說辭一點都沒變,以他的習慣,一定會將玄燁清除出此次的行動:“若是容淵想要將自己沒死的消息絕對保密,為了讓我們放松警惕,也未嘗不可能,那其他人呢?”
“此前,路叔在東瀾海獄被炎皓霆斬殺,七離在完成任務的時候也遭人暗算,容淵在路叔的監獄周圍使用玄靈鎖完全封閉起來,我進不去。三天之前,在容淵王子補天之前,莫南也失蹤了。目前還不清楚這一切是否都與容淵王子有關。”
“也就是說,你們的任務全部都失敗了,就連莫南也失敗了?!”夜渝脖子上的青筋暴起,即使拼命克制自己的憤怒:“你們到底怎么回事?!”
“屬下該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