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瀾海,攬宸宮
深夜,宮娥帶著洛楓走到神殿門口,敲了敲門,千懿開了門,讓宮娥離開。
洛楓看到憔悴的千懿,連忙進了門。
“怎么樣了你?”洛楓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,深棕水晶石的地面倒影著兩個人的影子。
“我休息過了。”千懿說。
“容淵,洛楓到了。”千懿對著房間里面喊道。
”容淵王子。”洛楓有點懵。
經歷了整場生死,洛楓只覺得眼前的人不那么真實。
此前的激動與九死一生的慶幸,到了嘴邊卻只變成一句:“王子安好。”
“起來吧。”
“不能有第四個人知道,包括海王炎赤。”
“為什么要封鎖消息。”洛楓拿開千懿的手,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容淵:“夜渝知道您沒有死,樣也不敢大動干戈。”
千懿搖搖頭,剛準備開口,一陣刺痛的流動讓她瞬間失語,都過了這么久,靈力依然會失控。
“怎么了。”容淵覺察到千懿的異常:“不舒服嗎。”
“沒事,就是有點累。”千懿走到軟塌塌的椅子上坐下來,蜷起腿,整個人一下陷了進去,她眨巴眨巴眼睛:“以前也經常這樣的。”
容淵看著她,轉念之間,腦海中劃過一個有些瘋狂的想法,千懿過于強大的力量讓人不得不聯想到那些亙古未解的秘密,這種能夠血洗一切的力量但凡出現,必然昭示天劫。
不知是他變得更敏銳,還是千懿的力量變得更強,從醒來之后,他對千懿的感知格外清晰,同時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千懿的痛苦,骨髓中長出荊棘,除不掉沖不散,噬咬血肉,肆意殺戮,比閻羅死神更令人喪膽,像是宇宙洪荒。
若她不想眼看著自己被吞噬,必須自救,唯一的辦法就是拼命向前跑。
縱然無懼天地災變,殺伐決斷中,善惡分明,大愛無情,在她面前,心卻怎么也硬不起來,
是怕她終究控制不了那混沌之力,隨之一起分崩離析。
“洛楓,你想想看。”容淵瞬間轉了話題:“若你是夜渝,你知道我還活著,又剛剛平定東瀾海,這算一個巨大的功績,你會輕舉妄動實施計劃嗎?若是我死了,這世迦就是你的天下,除了那半個火光大印之外,再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容越,那你豈不是勝利在望,只需稍加使力氣便能得來,那么你必然會松懈,給留下應有的突破口。”
“但你死了,他們不就沒有任何逼神君退位的必要了嗎,王子只有一個,就是容越。”洛楓說著,伸手拿起一只玉壺倒了滿滿一杯茶咕咚咕咚喝起來,比起容淵的死而復生,任何事情都顯得比從前輕松了許多。
“不,平定東瀾海之后,神君短時間之內不會退位的,況且容越也不是他唯一的孩子,還有容靖。”
“容靖是不可能成為神君的!”洛楓用一種充滿疑惑和嫌棄的口吻說:“弒靈之后,他還怎么能算是王子。”
“若是我死了,神君一直以來忌憚夏漠,容靖是他最后的選擇。”容淵說:“父王總不可能將王座王座交到一個外人手里。”
“外人?”洛楓一個激靈:“王子,這容越怎么能是外人呢。”
“這件事回頭讓千懿給你解釋吧。”容淵沖著千懿丟過去一個玩味的眼神。
洛楓的腦子七拐八拐繞了好幾個彎,才有點想明白這里面復雜的關系。
“難道是……”洛楓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結論:“這……我的天,當真的嗎。”
“此事當真與否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無論容越的身份如何,梵苓和夜渝的關系,才是關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