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燁冷冷一笑:“我是來求死的,但你的臟手,沒有資格殺我。”
“你既沒有幫夜渝隱瞞計劃,也沒有幫我們保全伙伴,想讓我們失去左膀右臂,還要殺夜渝個措手不及。”千懿看著玄燁:“這就是你想要的,讓我們正面對峙,你沒有破壞戰局,想出辦法報仇雪恨,順便讓我們體會一下你的傷心,你的被侮辱,不是嗎。”
麋鹿般溫馴的少年,蒼涼一笑:“千懿姑娘真是聰明。”
“你們心懷天下,而我只想要給玄奇報仇,我要讓你們知道,心懷天下一點用都沒有,你們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保護不了。”
千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手起刀落。
玄燁立刻倒在一片血泊中。
“我不僅心懷天下,還會為我的生死之交報仇。”千懿說:“心智不定,早晚會失敗,早該被清除。”
“其實玄燁說得沒錯。”千懿淡淡地說,看不出有任何情緒:“但他已經沒救了。”
容淵欲言又止。
人們從屋子里走出來,看到站在廢墟之中的容淵王子,紛紛跪下,正如那日在西城府平定瘟疫之后的情景,千懿一笑,楓宴城志在必得,可是她卻沒有一點戰勝者的心情,沒有榮耀,沒有瘋狂的快樂。
“在場眾人,若是想要活下來,一個人都不許把看到容淵王子的事情說出去,違抗者死。”
她只覺得胸口有什么東西在沉沉地下墜。
有什么東西正在疾速消失,疾速冰凍,變得無堅不摧。
可為什么會這么痛呢。
“活下去。”父王的聲音在耳邊回響:“永遠不要再回來。”
“回去。”朱唇輕啟,千懿喃喃自語:“我能回哪兒去呢。”
“你還好嗎。”
容淵的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。
千懿發現容淵的臉色不對,他肋骨處的傷口一直在滲血,便走過去幫他止血。
“沒事。”容淵說:“這點傷算得了什么。”
他將傷口上的繃帶揭開上,用著療愈術,正如他們初見那日,她問他傷口疼不疼。
“小傷。”容淵說。
可是誰知那日之后,這凜冽命運如同一個巨大的,殘忍冰冷的車輪,從他們的生命里碾過。
千懿只覺得疼,還是刺骨的疼,啟坐在地上,將灰塵從臉上擦下來。
溫柔的晚風吹起他的墨色的發。
“事情都交待好了嗎?”千懿問,此刻她甚至還能露出微笑,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。
“千懿有翅膀。”容淵的眼神溫潤如玉,卻有蒼茫煙波:“終究是要飛走的。”
千懿只覺得心疼,有沒有這樣一種人,和你交換過生死,卻還是覺得你會離開。
“這就是你。“容淵盯著自己的傷口,突然說了一句:“即便是我刮骨療傷,都好不了了。”
“王子,夜渝已經取得火光大印,鳳凰的玄衣駐軍已經要禁軍楓宴城。”元海將元歌傳來的信慢慢展開。
容淵深深看了千懿一眼。
“回神宮。”他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