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什么都不想要,便不會動心,更不會失落,此刻的梵苓就是一個魔鬼。
“狄世煬,你這一生,沒有愛過我亦沒有愛過蒼婭,你也永遠不會得到菀琰那樣的女人!你只配得到一顆又一顆的棋子,你沒有心,我詛咒你,永生永世得不到真愛!”
話還沒說完,梵苓就感覺到冰冷的刀背抵在自己脖子上。
“弒君大罪,按律處死。”容淵將碧落天刃抵在梵苓頸邊,卻沒有想到她立刻跪在容淵面前,竟是有過的軟弱,淚眼朦朧。
“容淵,我是你的母后,你是這個神宮里最好的孩子,你今日殺我,我毫無怨言!我只求你能好好安置容越。”梵苓垂下頭,嚶嚶泣聲變成不斷的啜泣:“容淵王子,我與你母子一場,但過錯源頭盡是在我,越權干政,我從一開始應該明白容越資質平庸,無論富貴榮辱都根本不能和他的哥哥們有半分的爭奪,都怪我愛他心切,只想讓他安安穩穩地過一生!”
容淵抵著梵苓的碧落天刃卻一點也沒有松下來:“容越雖然天資平庸,但若是沒有你,他會是神宮里最幸福的人。我不殺女人,但你是魔鬼!”
梵苓一怔:“容淵王子!你別忘了,就算犯了大律我也是你的母后,你今日殺我,夏漠神君和世迦有隙,日后終將兩軍對壘,你不害怕嗎?”
“嫌隙在母后來到世迦時便開始,你與神君打著什么樣的主意,路人皆知,借夜渝之手去掉神君,
若是夏漠神君知道你在世迦王朝中猖獗至此,是否會覺得羞恥!若是不能,這夏漠也不必存在了!”容淵說。
白虎怒吼瞬間將這對峙打得粉碎。
阿蠻不知從何處跳出來,梵苓來不及躲開便一口被噙住脖子,阿蠻力量驚人,即使咬住不動,此刻的梵苓也絕對掙扎不出。
那兩只前爪狠狠地按住梵苓肩膀,這個世迦王后,在神宮中最位高權重,占據半壁江山的女神,還沒來得及掙扎就斷了氣,阿蠻輕輕松開梵苓的脖子,這具身體就就這么輕飄飄夭下去,玫紅的海棠羽衣浸透在一片臟血里。
阿蠻幽綠的眼睛掃過容淵。
容淵將碧落天刃隱形,冷冷地看著容靖。
“我不是幫你,也不是越權,我只是恨她,看看你腳下。”
容淵回頭,一只渾身雪白的細蛇正藏在自己腳邊,幽紅大口已經張開,尖牙滋出透明的毒液,靈獸性命隨主人,主人死,靈獸必死,白蛇在對著容淵張開大口的瞬間,卻突然死于當場。
再抬起頭來的時候,容靖已經不見了蹤影。
他遲疑,第一次覺得這個王子和從前有些不同。
輕盈的少女身影落在這片廢墟之上,剛剛這場家族血仇,巔峰之戰,兩片火色橘紅的翅膀隨著她降落在身后。
千懿剛剛清晰地聽見梵苓的最后一句話:“你永遠都得不到菀琰那樣的女人,永遠。”
梵苓口中的菀琰是千懿的母妃。
經過方才的一戰,北狐的皮毛上盡是傷痕,右腿瘸著,它低下頭舔了舔自己腿上的傷口,發出低沉的嗚咽聲,千懿回頭看了一眼,拖著沾滿鮮血的玄靈鎖,在地面上劃出粗重的白色痕跡。
“千懿。”容淵喚她,本是疲憊而溫柔的聲音:“千懿。”
只是過了一會兒沒看見她,他卻覺得好像隔了百年。
千懿卻無一點回應,朝著神殿盡頭的狄世煬走去。每一步都是那樣堅定不移,決絕冷酷。
容淵突然想起了什么,掌心煥發著強烈的引力右手拽住玄靈鎖,俯在她耳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