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六歲的孩子還是年幼了些,大多都還未開始修煉,不太能明白進入修行之門意味著什么。
對于普通人家來說,可能這一分開,就是永遠,若不能修行到一定程度,這輩子都無法離開山門。
就算學有所成,能下山游歷了,中州離此何止萬萬里之遙,回到故地,怕也是物是人非。
也只有那種天才少年,能在十數年間達到煉氣十層或大圓滿境界,得以下山歷練。
反之,就只能蹲守在宗門內,經歷修仙無歲月的漫長日子了。
而像天才少年這種,進入宗門起就注定了接受教育的起點不同,早早明白仙凡有別,對世事塵緣也就不那么執著在意了。
至于大宗門的弟子,只有煉氣幾層的,基本上是不會在外面亂晃悠的,就算有,也多是出任務或者跟隨長輩出門長見識的。
所以紀瑤這樣的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沒什么背景的散修,只是不說破而已。
也幸好紀瑤一路走來沒遇到什么修士,唯一一個延鶴道人,還對其抱有善意,后面跟著凌如住進城主府就是她的運氣了。
其實,紀瑤住進北安城的城主府,后面和凌如他們一起前來廣邛城,也是凌思遠有意庇護的想法。
不然,就紀瑤這樣的,任其住在外面修士扎堆的地方,只怕渣渣都不剩了。
就連凌如始終不離她身邊,都有為其撐腰的意思。只有紀瑤自己,還傻乎乎地不明所以。
真不明白嗎?其實紀瑤還是有些感覺的,只是到底不如本土修士對這個世界認識的徹底。
還抱有前世三觀的紀瑤,因為心情失落,不自覺的做出,一個人跑出院子散心的事情。
這個世界向來不缺乏灰色地帶,前世的紀瑤還沒有完全接觸到,就失去生命,重生到這個叫做彌蒼界的地方。
而彌蒼界是修仙界,修仙界的殘酷,把這種灰色詮釋的更加淋漓盡致罷了。
坐在甲板上,四處張望的紀瑤,還在新奇的感嘆著修仙技術的神奇,哪里能提前預知后面發生的一切,再碰到時,也只能苦笑面對了。
飛舟緩緩升上天空,一道光幕亮起,由船舷外三米遠的地方向內收緊,恰恰包裹住整個船身的一剎那,飛舟向前動了。
忽起的作用力,驚起甲板上一陣大呼小叫,正在哭的孩子也忘記了哭泣。
膽大的孩子,伸出手摸了摸罩住飛舟的光壁,發現穿不出去時,便興奮的趴在船舷上,望著下面的人群揮手,也不管他們能不能看到。
至于膽小的孩子,也用小手拽緊了旁邊人的衣服,小心翼翼的往前探去,眼睛里冒出的光亮,掩都掩不住。
這也就是小孩子了,稍大的少年站在人群后,一副矜持的樣子,生怕露了怯,被人嘲笑沒見過市面。
至于世家大族出來的孩子,則冷靜自持的端坐在甲板,偶爾斜眼撇向那些扒在飛舟邊上的孩子,眼神里現出的,是一種看鄉巴佬般的不屑。
飛舟在經過最初的震動后,逐漸平穩,云層在飛舟急速的穿行中被破開,氣浪翻滾,而后云散,過了一會兒,又慢慢的聚攏,透射過夕陽的余輝,變成眼見的絢爛風景,美不勝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