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那些是蘇難送過來的玫瑰花,每一個卡片都是她親手寫的,他特意囑咐過宋子昱他們收好。
廖時也的心很小,就像他的辦公室,只允許白玫瑰在里面永遠待著。
他側眉看向靠在他懷里睡著的蘇難,應該是個好夢,她眉眼都是舒展開的。
從今往后,只愿她做夢都滿是甜意。
廖時也心里忽然有些不平靜,閉上眼睛時腦海里面總是會浮現在奶奶的花房里,她的笑顏。
他開始慢慢懂奶奶的話了。
窗外的藍天白云格外清澈,他低頭輕輕在她額上吻了一下。
“阿難,我不是你心里那般好的廖時也。”
飛機平穩落地的時候,蘇難恰好醒了,她做了一個夢,夢到她在國外的時候。
那段日子,去學校總是斷斷續續的,根本就不想待在那里,就連國外那種放養式教育都讓老師對她頭疼。
她經常得去沉悶見不到邊際的療養院,經常換一個又一個心理醫生。
這些記憶都是很片段化的,因為她的病到最后都沒有辦法治療,在蘇父蘇母的默許下,選擇了催眠治療,忘掉了很多東西。
但是,午夜時分,一夢驚醒。
她還是會感到壓抑和沉悶,像是掉進結了冰的河里,她看著冰面重新凍住,上面人來人往,她被困在里面,想求救卻沒人知道。
冷與窒息,讓她感受長久的絕望。
她曾以為,“蘇難”是一場僅對于她自己的災難,像是中間著火的樹,外表依舊開花散發香味。
給了路過的人清香,人人都贊她一句真美,可是內心的烈火灼噬,除了她以外沒人知道。
那天嘈雜的夜店,只是一時興起,看中了雜草叢生里的唯一一朵白玫瑰,卻被這朵白玫瑰一眼看穿內心。
二十四年的匆匆人生,聽過無數稱呼,許多人覺得“災難”的“難”不吉,特意避開。
唯有那朵白玫瑰,輕輕喚她一句“阿難”,能把這樣的名字叫得如此溫柔。
只有她的白玫瑰。
荒原之上,甘霖到來,白玫瑰悄然盛放。
她睜開眼睛,他用手帕輕輕拂掉她睫毛上掛著的細小淚珠,“阿難,我們回家了。”
“我和廖醫生有自己的家嗎?”
手帕顫抖一下,緩緩移開,四目相對,他低眸淺笑,“有。”
這次,他格外認真,“我在南城有個住所,但只要你來,那就成了家。”
蘇難忽然發現,有些柴米油鹽的話,他說出來,成了煮香的茶,他在她來,便永不會涼,香味不散。
“等廖醫生拯救不動世界的時候,可不可以和你的太太養花養草,有個和奶奶一樣的花房,閑云野鶴自在余生?”
“好,太太說了算。”
蘇難倏地笑了,心頭有種很讓人輕松的感覺,這是……感覺幸福嗎?
“我想廖醫生給我種一片白芍藥,下次送,別再奶奶的花園摘了。”
“白芍藥我只送阿難一次,一生獨一。”
白芍藥的花語是情有所鐘,他只送一次。
一見鐘情,情有所鐘,一生獨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