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難直接哭了出來，像是推開心中筑起的高墻，將里面壓抑的一切全都一次性放了出來。
就像是解開心結，有什么東西終于得到認可般，她直接哭出聲音。但是她不愿意蘇母聽到如此歇斯底里的她，立刻掛了電話。
可就在這個時候，車門被人打開，熟悉的身影站在她面前。
“廖先生說他特別害怕看到廖太太，不知道這位小姐有沒有什么辦法，能讓廖太太不哭？”
她抬起頭，臉上掛著淚珠，濃密的睫毛也掛著晶瑩的水珠，眼尾和鼻尖很紅，唇上卻沒什么顏色，又可憐又虛弱。
他唇角的弧度剛剛好，金邊眼鏡下的眼睛都滿含笑意，像是神明降臨，不是高高在上，而是滿含光與熱。
蘇母剛剛說什么？
“囡囡，奔著你的光去吧。”
蘇難啜泣著，“老公，帶我回家好不好？”
千千情緒，萬萬思慮，全都被一句“老公”打散。
他沒有猶豫，將她從車里抱出來，朝著他開的車走去，本想把她抱到后座，她卻指著副駕駛道：“我想和你近一點。”
廖時也拉開副駕駛的車門，把她抱進去，然后繞到駕駛座坐了進去。
他抬手拿出手帕小心翼翼擦掉她的眼淚，“老婆，不哭了好不好？”
她搖頭，撲進他的懷里，左耳貼近他心臟的位置，“以后每一次分開再相見的時候，要先和我說一句很愛我，記住了嗎？”
蘇難從未這個樣子過，他心疼地抱緊她，“我很愛你，我一直都記著。”
她小聲道：“不許忘。”
“絕不會忘。”
“要發誓，必須發誓……”
這一瞬間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，相信那些口頭匆匆一過的誓言。
廖時也握著她的腰將她扶坐直，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對，“蘇難，我不會發誓，因為我對你的愛不是靠什么形容詞可以概括的，一旦用語言說出，愛就有了固定的分量。”
他認真看著她，“漢字確實博大精深，但是，連它也沒有辦法概括我對你愛，你，記住了嗎？”
蘇難哭得更兇了，“你為什么這么愛我啊，明明我們沒有相處過幾天，沒有認真談一次戀愛的……”
指尖上、手背上都落了她的眼淚，明明只是和體溫一樣的溫度，卻像是巖漿滾燙，燙得他心頭鈍疼。
這是他的妻子，她此刻哭得非常難受。
“阿難，我很不會哄一個女孩子停止哭泣，所以我先和你說些別的話可以嗎？”
廖時也抱緊她，她的手很冰，身體體溫也低于正常水平，他真的覺得有什么東西繃到了最緊的地方。
“我現在27歲，四十歲前我會依舊做我的呼吸科專家以及手里那些醫藥科研項目，很認真的說我確實也想成為奶奶那樣優秀的院士，所以四十歲以前非常抱歉我沒有辦法好好陪你。”
他一字一句，格外認真，“四十歲以后我就離開江壇，為你種下白芍藥和白玫瑰，修整一個屬于我們的花房……”
他說了很多，最后一句話，是這樣的。
“阿難，我把你規劃進了我的余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