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極為強勁的威壓從泰山府君的身上釋放,高云朗只覺得自己胸口如同被大石緊緊壓住,連呼吸都十分困難。
“只要你點一點頭,我自然會對你以禮相待,何必如此強硬,不給自己留一點余地?”泰山府君看著高云朗憋紅了臉的樣子,就好像看一只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中的螻蟻。
他步步進逼,幾乎要貼在高云朗的臉上,高云朗鼻子被他的胡子弄得十分癢癢,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。
泰山府君被當面噴了一臉,身上的威壓頓收,高云朗抬手揉揉鼻子:“不好意思啊。”
那只手順勢放出了凌厲無比的風墻,將泰山府君一下推到墻角。
“區區風墻,能奈我何!”泰山府君快要氣炸了,以他的身份,玩陰的也只是文斗,幾千年沒有與人動手了,根本就沒想過,會有人往自己臉上噴口水。
“既然足下不肯給面子,一定是嫌我招待不夠,我們一樣一樣試。”泰山府君的手中陡然出現了一柄長長的手杖,手杖一端筆直的指向高云朗。
淡淡的黑氣從手杖中溢出,向高云朗罩過去,風墻也無法擋住黑色的氣息,高云朗屏住呼吸,向后退了一步,背已經抵在墻上。
“沒有用的,回夢,能讓你想起每一世中最恐懼的記憶,回想起痛苦與絕望。”泰山府君的聲音越來越遠,高云朗最后的記憶是黑氣將自己從頭到腳籠罩。
·
當高云朗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,眼前已是一片狼籍,桌椅皆碎,立在墻角的植物也像臺風過境般被攔腰截斷,斷處平整,像被快刀之類的東西一刀斬。
可怕可怕,太可怕,
沒想到泰山府君發起狠來,竟恐怖如斯,
完了完了,這下身上肯定少了好多零件,高云朗腦補了各種被卸胳膊砍腿的場景,然后覺得姿勢好像有些不對。
這才發現,自己左腳站在地上,右腳踩在破掉的桌子上,右手搭在腿上,左手正搭在右手上。
四肢俱全。
再摸摸耳朵鼻子,兩只耳朵,一個鼻子都在,鼻孔都沒少。
總之,全身上下摸了一遍,別說缺胳膊少腿,就連衣服都沒有破。
剛剛看泰山府君的操作那么酷炫,看結果也不過如此,
難道他是忽然良心未泯,認識到錯誤,決定懸崖勒馬?
也可能是想到青山市市政官好歹也是被六位主神面試進來的,要是真弄死了,上頭要向他追索面試招聘的費用。
說起來……泰山府君上哪去了?
高云朗四下張望,不見蹤影!
大概走了吧。
高云朗去試著推了推門,金光大盛,封印依舊在,無法打開。
他陷入沉思:這王八羔子莫不是想搞囚禁那一套?我堂堂市政官,豈能因為這點小事而低頭!
不知道這里的伙食怎么樣,一周能不能吃上一塊紅燒肉。
環顧四周的破爛,他嘆了一口氣,既然注定要在這里待著,那就把衛生搞搞,起碼能有個躺的地方。
說干就干,卷起袖子,先把墻邊上那堆掉落的墻磚墻皮處理一下,地府的基礎建設真到位,掉下來那么大一堆,居然墻還是墻,沒有破開一個洞。
高云朗剛搬開一塊磚,就被下面的東西嚇一跳。
那是一張糊滿了血的臉,
仔細看看仿佛見過,
認真看看有點眼熟,
最后再扒扒,發現他的衣服,沒錯,是泰山府君。
“你在下面干什么?”高云朗問道,“是逃避工作嗎?”
自從見過有同學為了逃避考試,故意弄傷腿之后,高云朗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又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。
泰山府君微微睜開眼睛,在他的眼中,高云朗的表情、眼神、說的話,無一不是勝利者的譏笑,就連他的呼吸頻率都自帶嘲諷buff。
“低估你了,”泰山府君咬著牙,“原來你從那兩個游魂身上,吸取了達克力量,我竟然沒發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