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荻走在車永仁的身后,她看著路兩邊矮矮的房子和肆意生長的樹木,心里思緒萬千。
到達這個地方并不容易,她和車永仁中間轉了好幾次車,甚至晚上也只能住在縣城內的招待所內,因為在村子里,是不可能找到賓館或者酒店住下的。
其實對于山清水秀的地方,宮荻并不是十分向往,在她的腦海里,不一定大山里出來的人就一定淳樸,當然有很多十分善良單純的原住民,但是不排除有些人打著淳樸的幌子和旗號,做一些完全與這青山綠水搭不上邊的事情。
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看法,不是因為宮荻有偏見,是因為宮荻在之前接觸過這樣的人,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。
從那以后,宮荻意識到,所謂的善意,也要施舍給正確的人,如果自己的善意被懷有惡意的人利用,雖說算不上是助紂為虐,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不負責。
而這些不懷好意的人,也在無形之中為他們背后所代表的那一群人,抹上了或深或淺的污點。
“應該就是前面了。”車永仁指了指前面的一處房子對著宮荻說道。
“你這么確定就是那里嗎?”宮荻驚訝地看著車永仁問道。
“我朋友去這家門口好幾次,他清楚地記得這房子長什么樣,也記得這門前都有什么。”車永仁開心地沖著宮荻笑了一下說道。
“行啊,這個情報信息還算是到位的。”宮荻看了一眼車永仁淡淡地笑了一下。
“你看這門半掩著,家里估計有人,咱們過去應該是有戲吧?”車永仁突然有些小聲地側過頭對宮荻說道。
“你不是說朋友吃了好幾次閉門羹嘛,咱們過去也不一定哦。”宮荻聳了聳肩說道。
“這不一樣,我朋友他是單槍匹馬,我們是兩個人,再說了,不是有你嘛。”車永仁說著想抬起手拍一下宮荻的后背,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。
“兩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的意思嗎?”宮荻說完笑出了聲。
車永仁看著宮荻的表情也笑了起來,沒有忍住還是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宮荻的后背。
“這就到他們家門口了,你想好要怎么說了嗎?”車永仁突然放慢了腳步問道。
“不怕你笑話,我的話在腦子里一會一個變化,可能真到門口了又變成即興發揮的了。”宮荻也放慢了腳步說道。
“你之前問張富貴的時候,那些問題也都是即興發揮的嗎?之前都沒有想過構思過?”車永仁有些好奇地問道。
“有些問題是即興發揮,有些是想過的。”宮荻想了一下回答道。
宮荻一邊走一邊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。
“你在聞什么嗎?”車永仁問道。
“你不覺得這里到處都有一股糞肥的味道嗎?”宮荻輕輕皺了一下眉毛說道。
“是有點……不過你不留意這個味道的話,其實也不是特別明顯。”車永仁一邊說一邊吸了吸鼻子。
二人正說著話,突然看到有人從二娃的家里出來,車永仁下意識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,有些緊張地看著宮荻,仿佛在無聲地詢問著對方應該做些什么。
宮荻小聲地湊到車永仁耳邊說了一句:“不要慌。”
車永仁感覺宮荻有些溫熱的鼻息噴到了自己的耳朵邊上,一時間后背竟然起了雞皮疙瘩。
“我們是雜志社來調查取材的。”宮荻笑嘻嘻地對著從二娃家里出來的人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