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帝坐在上首,一個人坐著。
沈貴妃坐在下首第一個的位置上,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酒杯。直到沈幼清進屋的時候,才抬眸瞧了一眼。
僅僅是這么一眼,沈幼清就發現…沈黛的眼神里頭似乎是閃過了一絲凌厲。
“咦?”沈幼清覺得有些奇怪。
“公主有什么問題嗎?”李公公是個細心的。即使是連此時沈幼清一個細微的變化,都給看在了眼里。
“沒什么。”沈幼清笑笑,說道:“就是疑惑罷了。素來聽聞沈貴妃得寵,怎么不是和皇上坐在一塊兒的?”
沈幼清到現在都還記得,自己還在宮里那會兒。
沈黛每回入宮都會在她這兒小住,每次夾菜的時候,似乎也都會給建安帝夾菜。那時候沈幼清不曾留意,也不曾上心。
現在細細想來,其實許多的事情,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幾分的端倪了呢。
“沈貴妃再怎么得寵,那也終究是貴妃。今日是公主過來的日子,這是國宴。國宴上頭,一切都還是要遵照禮制的。”
李公公解釋完,便引著沈幼清上前,準備給建安帝行禮。
“不過我還聽說,當年貴妃是險些要成了皇后的?”沈幼清說著,就看向了李公公。
李公公面色稍稍變了變,勉強露出一個笑容,又道:“不過是聽說罷了。”
不過是聽說罷了?
這話聽上去,還真是一句值得玩味的話呢。
怎么說起來,現在好像建安帝一副不想提起這件事的樣子嗎?
一時之間想不出答案,沈幼清已是到了前頭,朝著建安帝服了服身,算是行禮了。
這個禮數不是大禮,今日這樣的場合自然也不算周全。建安帝那兒瞧見沈幼清不過是服了服身,果不其然就皺了眉。
“按照大周的規矩,公主覲見皇上,是要行大禮的。”李公公連忙提醒著。
沈幼清卻仍是站在那兒,一動不動。
李公公不免覺得尷尬,便就再次出聲,提醒了一句。
沈幼清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:“我戴著斗笠,不方便行跪拜之禮。身上的香囊也有眾多,也是不方便的。”
“素問大周的皇帝陛下體恤百姓愛民如子。想來在繁文縟節上頭,應該不會這么在意才是。皇上,能否免了我這禮節?”
幾頂高帽子戴下去以后,李公公那兒立時就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來。
倒是建安帝那兒,饒有興致地瞧了沈幼清一眼。
“公主為什么會戴著斗笠?”建安帝身子歪了歪,眼里帶著笑意。
“因為我容貌丑陋,生怕嚇著陛下了。”沈幼清解釋道:“至于身上為什么戴著香囊以至于都不方便行禮了,那也是因為天生體臭。”
“若是不戴著這些香囊,怕是會熏著陛下的。”
此話一出,在場的嬪妃們都忍不住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