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公公忙活著,在涼亭四周用輕紗圍了起來,里頭放了冰盆點了香,一切都布置妥當以后,建安帝來了。
建安帝既然來了,沈幼清自然是要過去行禮的。
他說明來意以后,沈幼清先是應了,然后就又回到躺椅上頭,繼續躺著曬太陽了。
建安帝看著如此悠閑的沈幼清,忍不住就轉頭對著身側的張公公說道:“晚些時候,在未央宮里頭也弄一張躺椅吧。”
出太陽的時候,這么躺著曬曬太陽,似乎也挺不錯的呢。
“是。”張公公那兒,點點頭便就應了。
一旁的沈幼清聽了,卻遠遠地說道:“皇上政務繁忙,怕是沒有閑工夫曬太陽的。弄一張躺椅還費事,又沒有意義。”
這一回,建安帝卻根本沒有搭理沈幼清的直言不諱,而是直接就去了涼亭。
沒過多久,前頭就來了人,說是臨安王已經入宮了。
聽見李宓已經入宮,沈幼清的一顆心便稍稍提起來了一些。
建安帝是存心試探的,他這一回將李宓留在京城里頭,也不知道打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心思。
沈幼清躺在躺椅上,頭上戴著斗笠。
她的表情,倒是不必那么偽裝,也就將眼神看向宮門口的方向。
不過一刻鐘以后,她就瞧見了李宓。
半個多月不見,李宓似乎還是和從前一樣。
他上回穿著朝服的時候認真嚴肅,這回換成了常服以后,似乎又恢復成了往日里那個瀟灑肆意的公子哥兒了。
李宓進了長樂宮以后,先是往沈幼清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,緊跟著就去了涼亭那邊,朝著建安帝拱手,行了一禮。
二人便就開始下棋了。
沈幼清根本就沒過去看,因為就這么遠遠地看著,他倆下棋挺無聊的。
“最近在京城過得如何?”
建安帝一邊下棋,就一邊問起了問題。
李宓也一邊下棋,一邊回答道:“挺好的,多謝皇兄的照拂。京城的王府很寬敞,玩樂花樣也多,我很開心。”
“哦。”建安帝點點頭,看了一眼棋盤,道:“唉,你這么快就輸了?我記得以前你還在宮里的時候,棋藝不至于現在這樣的。”
“這些年哪兒有時間下棋呢?皇兄也知道,臨安近水,那水邊上的花樓那么多,小弟這么些年都沒能逛個遍呢,也就沒時間搗鼓這些了。”
李宓淡淡地笑著說完,就將手放在了一邊。
他這盤棋,不足一刻鐘就輸了,當真是輸得潰不成軍的。
“以前沈爺爺還在的時候,他還經常拉著你下棋呢。要是現在他知道你這棋藝成了這樣,估摸著按照他那性子,都能直接拿了鞭子打你了。”
建安帝說著,就笑了笑。仿佛這句話,只是一句玩笑話似的。
然而李宓搖搖頭,卻道:“沈爺爺的腿因為大周沒了,我要是想逃的話,他怕是也打不著我的。”
這話一出,建安帝抬頭,認真地就看了李宓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