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府的花廳里頭,沈幼清坐下以后,看著四周的裝飾,倒是忍不住有些嘖舌。
沈釗的品味倒是不錯,只是眼下前線的戰事這么吃緊,他倒是也有心力來欣賞這些漂亮的東西了。
不過…
沈幼清從在也在沈老爺子那兒聽過一句話,說是他們這些戰場上,刀尖上添血的人,倒是也會及時行樂。
畢竟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天上戰場就會死,今天回來以后,看著屋子里頭還算賞心悅目的陳設,心里當然是會舒坦一些的了。
此時此刻,沈幼清看著這些屋子里頭的裝飾,心里卻并不是這么想的。
沈釗這個人,怎可能會讓自己死在戰場上呢?因此眼下的這些東西,不過都是出于他自己的享受罷了。
想到這一層以后,沈幼清心中對于沈釗的厭惡,不由的就更深了一層來。
“王爺,王妃,請喝茶。”小丫鬟遞上茶杯以后,沈幼清就喝了一口,是碧螺春,真是難得,即使是在環境這么惡劣的地方,還能夠喝得到這么好的茶。
沈釗,還真的是會及時享樂的一個人呢。
剛剛這么想著,外頭就傳來了一陣的腳步聲。
“喲呵,我當是誰呢,原來是臨安王來了,怎么?王爺不是一直在南邊嗎?怎么忽然也到這兒來湊熱鬧了?”
沈釗進屋以后,顯然很快也瞧見了李宓身邊的沈幼清來,眼里閃過了一絲驚訝,同樣又是以先前一樣驚訝的語氣問道:“怎么?這位是?”
“該不會是王爺的王妃吧?怎么戴著斗笠呢?不過說來,王爺倒也真是風雅。打仗是辛苦的事情,竟然還帶著女眷,嘖。”
沈釗說完以后,笑吟吟地看著沈幼清。
北邊辛苦,他自己都沒能帶著女眷,即使是寂寞的時候,也只有丫鬟能陪陪自己。
畢竟他身份特殊,若是有的事情弄得建安帝知道了的話,對他自己也不好,因此還是比較克制的。
可是此時看著李宓竟然這么“特殊”地帶著身邊的女眷就過來了,沈釗的一顆心里,怎么都是會涌起一陣不平衡來的。
“我與王爺伉儷情深,即使是來北邊,也是要一起來的。況且我也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,路上即使是嚴寒,也自然是能跟著的。”
沈幼清似笑非笑,看著沈釗,心里的火都快噴出來了。
但是她沒有辦法,此時此刻自己只能忍耐住。
沈云舒的死,就是眼前的沈釗和柳林造成的!她想要報仇,但是現在就這么沖出去,顯然是不理智的行為。
“嘖。”沈釗聽著沈幼清這么直言不諱,當即又轉頭問李宓道:“不過,軍中有軍中的規矩。王妃在威虎關外的城市里頭待著,也就罷了。”
“王爺莫不是,想要將王妃也帶到軍中去吧?”
“自然不會。”李宓回答著,轉頭就看了一眼沈幼清。
關于這件事,李宓和沈幼清也早就已經商量好了。
提到去軍中的事情,沈幼清當然是要去的。只不過,自然不可能是以自己臨安王妃的身份過去的。
反正她戴著斗笠,當然她戴著斗笠這件事,整個京城乃至建安帝自己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,沈釗這兒只要打聽了京城的消息,就不會起疑。
明面上,李宓當然不會蠢得直接就這么和沈釗正面起沖突的。
說是讓沈幼清留在城中,但到時候只需要讓人化妝,然后再跟著李宓的身邊就是了,畢竟沒人見過沈幼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