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冬以后,京城幾場大雪下來以后,四處都開始變得銀裝素裹了起來。
沈幼清穿著大氅坐在廊下,便這么看著眼前紛紛揚揚的雪花,是小雪,不過眼前的一切看起來,倒是美輪美奐的,讓人覺得心曠神怡。
李宓今天不在,倒不是因為今早上朝去了,因為其實原本今早是應該有大朝會的,只是建安帝生病了,大朝會就取消了。
終于病了,當今天沈幼清和李宓在家里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,就知道他們籌措的那些事情,到今日,終于算是能夠差不多開始的時候了。
身為皇帝的建安帝病了,李宓這里當然是要進宮去探望皇帝的了,只不過嘛…沈幼清這里卻不想去。
建安帝這才只不過是剛剛病了而已,距離他崩逝,或者是出現一些別的什么情況,現在去的話還早,都還看不到建安帝那里出現什么呢。
沈幼清想著,她怎么都是要等到建安帝神志不清的時候,再進宮去的。
到了那個時候了,無論是她相對建安帝說什么,也更加方便一些。同時,焉知她到時候說的那些話,不會是推倒建安帝的最后一根稻草呢?
只不過嘛,現在距離過年,還稍稍有一段時間,沈幼清還在想著,到底要不要讓建安帝,熬過年這件事呢。
當天,李宓不到晌午的時候就回來了,看上去好像有些困的樣子。
“怎么沒精打采的?他那兒的情況怎么樣了?”沈幼清問著,就去幫李宓倒了杯茶,同時催促小桃那里去問問廚房,午膳好了沒有。
李宓在一旁瞧見了,倒是忍不住就埋怨道:“瞧瞧你,又是惦記著皇上,又是惦記著午膳的。我這兒,也不多問兩句么?”
沈幼清看得出來,李宓說這兩句話的時候,其實是在開玩笑的。
沈幼清便故意板著臉,當做沒有聽出來的樣子,十分嚴肅地就道:“皇上那兒,我不該惦記么?況且,我方才不也問了你,怎么沒精打采的么?”
“你倒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說我一通。我這兒讓小桃去小廚房看看午膳好了沒有是為了誰?是我自己餓了嗎?”
“分明就是想著你累著了,早些吃了午膳,待會兒能早些午休嘛。免得你現在去休息了,待會兒醒過來又嚷嚷著餓。”
沈幼清說到這里,忍不住就又嘆了口氣道:“真是的,我都對你這般好了,你怎么就將好心當成驢肝肺呢?唉,真是聞者流淚,聽者傷心啊!”
“…”李宓險些就嗆著了,大概是沒有想到,一向溫柔恬靜的沈幼清,在說起這些促狹的話的時候,竟然是這副樣子的。
他一下子好像都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了,畢竟聽上去,驢肝肺的那個人,好像還真的就是他呢,他…真是委屈呀。
“做什么露出這么一副委屈的樣子來呢?”沈幼清卻秉持著“不依不饒”的“良好習慣”,嗔怪著說完以后,就轉過頭去,一副懶得看李宓的樣子。
李宓無奈笑笑,只能上前來,一下子將沈幼清輕輕地抱住了,然后道:“不是的,不是的,我不委屈。只是一下子你這么伶牙俐齒的,我倒是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