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帝大概是沒有想到沈幼清會這么說,不過聽完了沈幼清的話以后,不免又開始有些搖頭失笑了起來。
他其實和沈幼清相處過幾次以后就發現,其實沈幼清有的時候直言不諱起來,旁人還真的不知道該反駁什么,因為沈幼清說的,的確是有道理的。
“有些事情,你不知道,所以你才會這么問。貴妃她雖然是皇后的親妹妹,但是無論是在容貌上,還是在性情上,和皇后都有些很大的區別。”
“所以其實,貴妃看起來雖然很好,但是實際上…”建安帝頓了頓,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跟沈幼清說這些,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沈幼清,竟然這么包容。
這些藏著他私心底里的事情,其實他是不愿意對旁人說起的,更何況…沈幼清怎么說,也是一個與他無關的外人而已。
這些事情,即使是他跟沈幼清說了,沈幼清也幫不上自己什么,雖然對于建安帝來說,他從來也沒有想過,沈幼清會不會能幫到自己。
“但是實際上什么?實際上貴妃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好?實則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?如果是這樣的話,當初皇上又為什么要娶她呢?”
“而且妾身可是聽說,當初可是在先皇后甚至都還沒新喪,皇上就迎娶了貴妃了呢。這件事,宮里頭很多人都知道,不是嗎?”
“那么為什么當初那么火急火燎,甚至不能多等一會兒呢?甚至宮里頭還有人說,當初在先皇后新喪以后,皇上曾經是打算立貴妃為皇后的呢。”
沈幼清如此直言不諱,其實此時若是換了任何一個旁人,當著建安帝的面說這樣的話,怕是都已經直接被建安帝給處置了。
然而此時,建安帝聽了沈幼清的質問以后,卻只是有些惱怒地看了一眼李宓。
仿佛這些話根本就不是沈幼清說的,而是李宓將這些事情告訴沈幼清以后,這才發生的,而罪魁禍首是李宓,而不是沈幼清。
“皇上不必看他。”沈幼清察覺到了建安帝的眼神,便道:“其實這些事情,宮里頭早就已經人盡皆知了。”
“旁人不說,那是因為不敢說。他們畏懼皇上的權勢,所以這些事只能藏在心里。畢竟有些疑問一旦問出來了,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。”
沈幼清自己卻是不怕的,她深知建安帝現在為什么身子會不適,自然也只道,他現在是切忌動怒的,她會說這些,無非就是盼著建安帝動怒罷了。
原本這些事情,沈幼清其實也是想問一問這個表面上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建安帝,內心里到底怎么想的,雖然問這些事,沈幼清自己也覺得不舒服。
事到如今,也不知道他還裝著這么一副情深的樣子是給誰看。
他自己么?他已經愚蠢到,連自己都開始欺騙了么?
“那你呢?”建安帝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幼清,過了好久才問道:“你問朕這些,難道就不怕朕生氣?不怕朕,讓你也付出生命的代價嗎?”
被這么一問,沈幼清卻笑了,笑著回答道:“我要是怕,也不會一路過來京城,然后出現在皇上的面前了,不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