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蘿呆呆地看著松遙揚起的唇,覺得空氣變得粘稠起來,有種呼吸不動的感覺,趕緊挪下椅子,一瘸一拐的跑了。
松遙看著慌慌張張的小身影,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,她明明看起來很喜歡自己啊,怎么美男計不管用呢?
松遙很是挫敗。
與此同時,童若這邊不再有人鬧騰,包間靜的只能聽見濤濤流水聲,她腳步虛浮,晃晃悠悠的走到欄桿邊,一手端著酒杯,一手撐在欄桿上,哀嘆這童三小姐的身體真的很不爭氣,幾杯桃花醉下肚,就醉了個七八分,不能盡興。
突然憶起童若來到這里的那個圣誕夜,一群朋友們喝著鬧騰的酒,而此時卻只身一人處在異世,不知道那群狐朋狗友有沒有紅,有沒有想她,夜黑風高,最適合懷舊了吧……
童若遙遙的看著月光下的涑江,自己身邊安靜如古井無波,卻又能聽到隱隱約約熱鬧的人聲,前塵往事一幕一幕,如果說對前世有什么留戀,那就是那群朋友了,思及此,眼眶不禁有些發熱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一陣風吹來,童若竟感覺自己的臉有些涼,立馬羞愧的呸自己一臉,幸運值都突破天際,猝死又重生,撿了這么大的便宜有什么好哭的,當即將淚水一抹,舉起杯中酒:“把酒祝東風……”
“且共從容。”淡淡的卻堅定的聲音夾在風中飄進了童若的耳中,她一愣:“誰?”
等了好久,周圍依舊安靜如常,只有水聲依舊,童若急走幾步到了門外,掃視了周圍未果,大概是幻聽了吧,人不是總是這樣么?在腦海中特別熟悉的話語,總是說了上一句,下一句就自然而然的冒了出來。
童若又對月獨飲了一會兒,閑云閣此時只剩稀稀拉拉的客人,天色已晚,童若喊了小廝幫她尋來紫蘿,紫蘿依舊是一副懷春少女雙目含水兩頰粉紅的樣子,童若好笑的捏捏她的臉:“紫蘿,回家睡覺了。”
沒有什么問題是一杯酒一場大夢解決不了了,為今之計,回家睡大覺!
回家的路上,童若將未開封的那壇桃花醉留給了“草木深”的老爺子,本想著只是與愛酒之人分享好酒,卻沒想到老爺子堅持在童若的那些蔬菜種子長成之前,免費給童若供應每日的新鮮蔬果,實在拗不過倔強的老爺子,便約定每日清晨將蔬果放在那巷子的狗洞旁邊,倒是意想不到的收獲。
【若瀾院】
桃花醉實乃佳釀,昨夜微醺卻一夜好眠,起床后神清氣爽。
一早華府就送來了一些吃食,只是童若早上吃不下膩膩的點心,正有些犯愁,就見紫蘿一瘸一拐的提著一竹籃的新鮮蔬果走過來,想必是“草木深”的老爺子送來的蔬果。
童若趕緊跑過去接過來,教訓道:“你腳這個樣子,就不要再提重物了,趕緊去坐下養著去!”
童若昨晚就注意到紫蘿的腳扭了,可是一問她,她的臉就紅一層,問到最后竟像是在欺負她,童若就索性閉了嘴,但也猜出了跟那個松遙脫不了干系。
童若走進小廚房,拿了些干草準備生火,沒一會兒就生起來了,紫蘿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童若身邊,震驚道:“小姐!你居然還會生火?”
“生火很難嗎?點上不就行了嗎?”紫蘿見童若一臉不在意,一臉崇拜的看著童若,童若警告的看她一眼,指指她的腳,她乖乖的搬了凳子坐在旁邊,討好道:“我幫小姐看火。”
童若熬著粥,思緒飄得很遠。
生火很難嗎?很難。
上一世童若剛剛出道,參加一個野外求生綜藝,因為是新人,理所當然的要承擔最重最枯燥最沒鏡頭點的活,生火就是這樣的活,第一次童若生了一個多小時還是失敗,因為耽誤了進程,全網罵“這個新人怎么這么笨啊”“長得就是一副笨樣子”“這么笨干嘛來參加這樣的綜藝”。
第一次感受到世界上最沒來由的惡意,就是因為生火,生火難嗎?難。但是這種技能,無非就是熟能生巧罷了。
當時童若很難過,可是后來才發現,人們,真的很喜歡理所應當,哪怕是自己根本沒做過的事情,我覺得怎樣,那就是怎樣,任性的很,所以本不需要和他們一般見識。
端著青菜小粥的童若正好和走進若瀾院的華純鈞打了個照面,童若一臉吃驚:“你怎么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