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天的血腥味兒充斥著鼻腔,滿地的尸體泡在黑色的液體里。
童若知道,那不是什么黑色的液體,是血。
華純鈞收了劍走了回來,他面上是童若從未見過的冰冷,不是慣常的冷冰冰、不愛搭理人那種,而是如寒潭般的冰冷。
他抹了抹嘴角的血,毫無感情色彩的問道:“沒事吧,能走嗎。”
童若拍了拍發抖的腿,又看了看滿身都是血、眼神陌然的華純鈞,余光里盡是尸體,鼻腔里都是血腥味。
她癟了癟嘴,抽了抽鼻子,“哇”的一聲大哭了起來。
“嗚哇!!!我動不了!我的腿一直在發抖!”
“我動不了,你,嗝!你快過來啊,站在那里做什……嗝!么?你的傷怎么樣了?哇!!!”太過驚嚇以至于哭到開始打嗝。
“你流了這么多血,嗝!痛不痛啊!!!”
“你快過來啊!嗚啊!!嗝!”
她這一聲驚天大的哭聲,將華純鈞仿佛附著在身體表面的那層寒冰擊碎了,他緩緩的上前兩步,摟住童若,剛一摟住她就感覺到一股股熱流涌入身體,那些剛剛仿佛感覺不到的疼痛開始刺痛他的身體,但很快又被熱流附著,變得暖洋洋的。
華純鈞深吸一口氣,眼神恢復如常,道:“若若,不怕了。”
聽到這一聲,童若抽抽噎噎的打著嗝抬起頭看他,見是正常的華純鈞,松了一口氣,乖乖的答應:“嗯。嗝!”
華純鈞這次實在是傷的太重,還沒全部治好,他就感覺到懷里的人一軟,他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看著懷中童若蒼白的臉,眼神中的寒氣驟然凝聚了起來,然后就聽見昏過去的童若“嗝”的一聲打了一個嗝。
寒氣驟然散去,華純鈞唇角一勾,將童若打橫抱了起來,先去劉方那里吧。
突然,華純鈞又將童若放了下來,周身的肅殺之氣凝聚了起來。
真是,一群殺不死的蟑螂!
……
童若睜開眼的時候,周圍盡是亂糟糟的茅草,蓋了她一頭一臉,僅僅留出了她呼吸的空間。
這是……哪兒?
童若看著破敗的房梁,腦袋一時轉不過來,這是夢嗎?
記憶回籠,她猛地坐了起來,華純鈞呢?!
她爬起來轉了一圈,越轉越慌,這是一間無人居住的破敗茅草屋,華純鈞,不見了!
應該是昨晚她昏迷后,又發生了什么,華純鈞將她藏在這里,一個人處理去了。
她看著自己身上被血染得鮮紅的衣服,昨晚,她抱住華純鈞的時候有沾染上如此多的血嗎?
她記得她當時第一時間先將他所有的傷口止住了血,然后治好了幾處最為嚴重的傷,因為他傷口實在太多,她來不及治好就耗盡力氣暈過去了。
一定,他一定是受了更嚴重的傷,不然一定會帶她一起走。
是因為他沒辦法保全她了,才將她藏起來,一個人吸引著追兵走了。
童若卸下自己的易容,看了看滿是血的衣服,心急如焚,現在她有三條路可選:
一,不要輕舉妄動,在這里等華純鈞回來找她。
這一條路有一個弊端,就是萬一華純鈞出了什么事沒辦法回來找她,她也許就會失去救他的時機。
二,回家,回府找人幫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