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獨身?暗算?”
李墨塵看了他一眼:“想必是輕敵大意所致?”
對于自己這位弟子的性情,他也算是了如指掌。然后他果見魏劍一一滿含羞愧的俯身一揖:“劍一有愧于師尊教導!”
“果然!不過這也不算是件壞事。”
李墨塵一聲失笑,然后就在從魏劍一身側走過的時候,在他的肩膀上輕輕一拍。于是僅僅彈指之間,這位右側原本空空蕩蕩的袖管內,就多出了一條肌肉緊實的手臂。
“希望你受此挫折之后,能夠牢記這次的教訓,再不可自恃本領,傲世輕物。”
魏劍一先是微微一愣,然后就眼眶發紅,情緒激動到難以自禁。
他的師尊,不但讓他的臂膀恢復如初,本身被重創的‘玄竅’與神魄,也在這刻被完全修復。這也就意味著,他原本自以為斷掉的道途,又再次轉回到康莊大道!
此時如果不是他深知自己師尊,確實不喜俗禮,只愿當即三跪九叩,以感激師尊的再造之德。
“那么靜羽,你現在是神霄宗的現任宗主對嗎?”
李墨塵已經走到了那位紫衣女修的身前,略含感慨的看著他這位俗名叫‘司徒雨柔’的弟子:“這可真大出為師意料,靜羽你天賦不遜色劍一,然則性情怠墮散漫。所以三師五劍當中,我原以為你未來恐怕最不成器。”
司徒靜羽的臉微微發紅:“昔日靜羽少不更事,一直勞師尊您憂心了。”
她還記得昔日入門,師尊陶問劍賜她‘靜羽’二字為法號時說的那番話。師尊認為她的性格就如羽毛輕浮不定,故讓她以‘靜羽’為號,時時提醒自身,需安靜,沉靜,肅靜,清凈,冷靜,如此方能真正走到道途之巔。
“然則弟子之所以能繼任宗主,并非是因靜羽才德可以勝任,而是因近年門內危機四起,宗門支柱陸續凋零生變,靜羽不得已勉力而為。”
“危機四起?”
李墨塵眼中流露出一抹凌厲暗晦之色,然后就又遙空一指,將奪自于李道衡的劍器,還歸于他主人的身側。
“劍一之道業,失之于散。他與我一樣,想要的太多,反倒是樣樣稀松。而道衡你,則失之于專,失之于偏,根本功法過于霸道剛強。然而修行之道,在于調和陰陽,在于天人合一。你這般走下去,元神肉身都遲早受累,甚至斷絕前路。”
李道衡的神色同樣激動,卻能壓制住情緒抱劍一禮:“道衡謹記師叔教誨!”
“你總說記得,可所行之事,卻總與我的教導南轅北轍。罷了!我估計你是不會聽,也不愛聽的,如若道衡你未來能夠醒悟,那么藏經樓有昔日我留下的一本‘太乙玄一經’,或可解你未來之憂。”
李墨塵嘆了一聲之后,就又掃了司徒靜羽身后的三人一眼:“還不錯,路沒有走偏,只是殺伐之氣偏重,想是你等的經歷,身處的環境所致。然則希道,你還不知自省么?這都快要入魔了。明日起就給我閉關,什么時候把元神梳理明白,什么時候再出來。”
他提到的‘希道’,頓時身軀一震,立時肅然躬身:“希道謝師叔提點!”
李墨塵接下來一一指點眾人修行的缺失,而在場眾人,無不凝神聆聽,神色敬服。
直到最后,李墨塵遙望遠方,看那神霄山之外。
“說說吧,現在是什么情況?山外四百里的那些大軍連營,想必不會是為拱衛神霄?還有莊神秀,方微離幾人,為何不在此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