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衡真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:“你至今不愿賜我一死,無非是想要老夫眼看著幾位師兄弟一一橫死,后悔,痛心,為七年前聯手泰如帝之舉付出代價。可我如今,已經是悔不當初。”
何止是悔不當初而已?此時他每當想到隨他出征神霄山的‘天道門’六萬弟子,想起門中也即將面臨滅亡的后輩,就只覺心痛如絞,已經無顏再活在這世界。
守衡只恨自身的法力微弱,此刻生死都不能自由。
而此時他與御帳之前的幾位同門,莫不是氣恨交加,可又無可奈何。
“話說的很好,可你還得繼續看著!”
李墨塵嘿然一笑,然后他的腳下,就有一人的軀體爆為血粉!那正是天道門的長老之一,名為‘元修’的大乘修者,是守衡的師弟,與之情同手足。
“今日本座若不能順心如意,從心所欲,那么本座修這百年之道,又有何用?本座又如何對得起神霄宗那數萬死難的弟子?”
而此時在大營之外,看著這一幕的司徒靜羽,既覺快意,又覺無奈。
她認為自己師尊稍稍有些過分了,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,可師尊在把人踩到泥地里之后,卻還要在上面狠狠地踩上幾腳。
司徒靜羽很快就沒心思關注這些仇敵了,她的心思,已經被這片天地發生的異變吸引。
“這是?”
她感覺到這個世界發生了些許變化,是源自于根源深處的變化。可惜她法力修為不足,一時不能盡窺其妙。
“咕咕!猜也猜得到,你的師尊,在借機改易根源之法。”
月神兔狠狠啃了一口她手中的草葉:“這就是未來神霄宗在此界傳承數萬年的根基了。”
在她看來,那什么功德氣運虛無縹緲,難以體現,也很難遺澤于神霄宗的后輩。這個世界的所謂‘意志’,‘天意’,也沒有什么自我意識,它也是‘健忘’的。
而瑯琊天朝的帝君們,之所以能得到‘天意’的眷顧。只是他們以秘法,將自身的血脈與這個世界的根源緊密聯系。
可這也不怎么保險,原穹之界這些王朝,通常也就只有三五千年的歷史。一次較大幅度的天地動蕩,世界異變,這可能導致這些王朝的覆滅。
可如果改易了根源之法,卻是神霄宗可以真正長存于世的根基。
譬如同一種雷法,同一門劍術,神霄宗弟子可以比其他同階修士強大三倍,那么其它宗派,又該如何與神霄宗競爭?
當然,這并非是開天辟地之時,李墨塵無力改易太多的根源之法,可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,也可以讓神霄宗的后輩受益無窮。
也就在守衡真人作為最后一根薪柴燒滅之后,那兩塊小型世界已經被吸扯到距離原穹之界極近的位置。
這個時候,李墨塵已經無需自己出力,只憑三個世界自身的引力,就可以實現融合。
不過李墨塵依然手持法印,將自身的神念與神力,覆蓋著整片天地與無垠太虛。
他得保障三個世界的交融,是在平穩中實現。不能造成太大的動靜,引發天地反覆,龍蛇起陸。
修者的生存力強大,只要不是世界毀滅,基本都能夠活得下去。可這個世界將近一億二千萬的凡人,在這些天災面前,都異常的無力孱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