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德覺得這還不夠!他就去了政事堂。
蕭律忙到中午,本是想聽話用膳,就見他這老奴才,一副欲言又止,還生怕他看不到,非湊到他跟前來做作,一時沒好氣的丟下筷子,“說,何事?”
金德一被解禁,馬上幫司淺淺告狀:“出大事了!您忙著,王妃乖巧,不來跟您訴苦,可是王妃方才可是受了大委屈了!您是不知道……”
添油加醋告完狀的金德,已經把司淺淺宛若小白花,任由先太子妃欺辱的“一幕”,描述給蕭律聽了,氣得他飯也不吃了!出政事堂了!
“王爺,您這是要上哪兒?”金德裝模作樣的問。
“清寧宮。”蕭律冷艷吐字。
“這不太好吧。”金德表示,“您又不能說太子妃什么,那可是您長嫂。”
“滾一邊去。”蕭律踹開作里作氣的老奴才,快步往清寧宮走。
清寧宮那頭得了消息,已經忙碌起來。
任珺霜還在選弄發飾,“這樣會不會太艷麗?”
“怎么會?”浣姑姑表示,“這都過了五年了!就算是守孝,也該過了,您啊!就是穿戴得太素,今兒那小蹄子才敢對您不敬!”
任珺霜尋思著也是,就任由浣姑姑給她妝發,還換上了一身煙紫色襦裙,頭上的素白珠花、也都換上了金簪玉翠。
平心而論,二十三歲的任珺霜,有著書香門第獨有的書卷氣,這些年也算保養得宜,如此裝扮下來,瞧著就跟二八女子差不多。
浣姑姑很滿意,“老奴仿佛看到您剛出閣那會了,這些年在大國寺,真是苦了您了。”
“為了夫君,霜兒甘之如飴。”任珺霜透過銅鏡,仿佛也看到自己年方二八時,剛出閣為太子妃那會。
那時候,她是上京城最得意的女子。
太子賢良明德,在朝中名望極高,圣上也厚愛有加,常帶著身邊,教以治國之策。
她嫁入皇家,進了東宮后,也沒遇到什么刁難,身為皇后的婆母沈氏,待她極好。
那些年……
是她最風光、最榮華的時光。
可惜,好景不長,不過兩年,她都沒來得及懷上太子骨肉,太子就戰死在山南西道上,她成了膝下無兒的寡婦。
……五年了。
每每想到五年前的時光,任珺霜就有種恍如隔世之感。
“秦王到——”
“拜見秦王殿下!”
由內監報起的尖細之聲,也恍如隔世般,撞入任珺霜耳中。
讓她有些恍然,仿佛在夢中。
浣姑姑就扶起她來,“太子妃,是秦王來了。”
“哦?”任珺霜帶著如做夢般的不踏實感,在浣姑姑的攙扶下,走出內殿,去到偏廳。
蕭律這時已坐下來了,正在撩撥手里的茶碗,見有人來了,一眼挑去,就瞧見個艷衣女子迎面走入殿中。
蕭律當時就皺了眉,雖說他沒覺得,長嫂得為長兄守著,可這人不是剛從寺中回來?寺里就涂脂帶綠成這樣……
果然不是他記憶中的長嫂了。
人是會變的。
垂下眼簾的蕭律起身道:“見過皇嫂。”
“秦王不必多禮。”任珺霜不自在的抹了下發髻,又說:“對了,這些年嫂嫂在寺中無事,記得你最喜歡穿嫂嫂給你縫的靴,就給你做了幾雙,浣姑姑,快拿過來給秦王殿下。”
“是,是。”浣姑姑當即將包好的兩雙男靴,呈向蕭律。
任珺霜順勢看向蕭律,就發現——近看之下,記憶中還有些少年稚氣的小叔子,如今已挺拔了許多,就連容貌氣質,也變了。
變得……
更勝過她的夫君,先太子。
任珺霜一時怔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