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說話,沒人當你是啞巴。”陳老總督已經罵罵咧咧了,行伍出身的他慕強,自然是懶得看沒有半點軍功的乾小白臉。
而且陳留陳氏一直是大盛的老派名門!他根本不需要看誰臉色,尤其不需要看蕭乾這種沒實權廢物的臉色,哪怕對方也是龍子龍孫。
所以被嗆了個沒臉的蕭乾,并不敢反駁……
但張善勇發聲了,“圣上確實有傳位詔書,就在鄙人這里。”
司馬炎立即看向張善勇,那眼神特別的犀利,仿佛在說:“識趣的就趕緊夾緊尾巴做人,否則休怪不良司整治六扇門。”
張善勇:“……”他看懂了。
不過張善勇還是堅強勇敢的從懷里掏出了傳位詔書,并睜眼說瞎話道:“這是三年前,圣上立秦王為儲君的詔書,自然就是傳位詔書了,裴公公當時看過詔書,可以作證。”
悲傷過度的裴茗聞言,倒是點了點頭,他想,如果代宗方才還能撐住,代宗的遺愿,必然還是立秦王為新帝,所以——
裴茗還說:“禮部也有存檔,董尚書可命人去查找。”
董尚書聞言,自然立即讓門下侍郎回禮部去找來。
司馬炎見此,才收回盯著張善勇的眼神,這老貨還算識趣。
張善勇心里一嘆,這是他生平第一次、也是最后一次違背代宗之命,不是為了他自己活命,是為整個六扇門的弟兄留一條活路。
秦王大勢已定,這個時候他再推九皇子出來,不過是勾起一場血雨腥風,讓門內弟兄枉死罷了。
至此——
禮部的侍郎雖然還沒回來。
司世弦卻已朝蕭律拜下:“臣司世弦,拜見陛下,陛下萬歲萬萬歲!”
“臣趙舒城拜見陛下,陛下萬歲萬萬歲!”
“臣……”
全體朝臣!哪怕是原本跟著蕭乾鬧的老東西,也都顫巍巍拜下了。
蕭乾:“……”他不得不拜,他也已經被他身邊的老臣屬強拉著,跪拜下去了!
而這個時候的司淺淺,她也要跪下,讓她的狗子登基為帝,坐上本就屬于他的龍椅。
然而——
蕭律一把拉住了她,不讓她跪下去。
司淺淺:“?”她不太明白。
蕭律卻拉著她,一同走向了龍椅。
這一幕,看在除他二人,唯一無需跪下的張太后眼里,自然是覺得不妥,“望舒。”
蕭律聞聲看去,就見張太后在搖頭,她還朝司淺淺招手了。
司淺淺也想過去張太后身邊,但蕭律不許,他執意拉著他的小王妃,拉著她,讓她先坐上龍椅。
這可就難為司淺淺了,雖然她不覺得龍椅是砧板,也不怕,但是她不想風頭這么盛啊,“不行,妾身……”
“朕說行。”蕭律執意,“今日,你功不可沒。”
她解開了他的心結,她證明了母后的清白,她讓代宗死不瞑目!她給他的母后、長兄、妹妹討回了公道!她兵不血刃,卻讓代宗以最痛的方式離去,幫他報了血仇。
他什么都沒做,她就幫他做完了一切,送他無可指摘的坐上這個位置。
所以——
蕭律緊握著這雙柔軟,但又強大到竟足以庇護他的手,堅定不移的,請求道:“陪著朕,坐下來,一起看這萬里江山。”